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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調解利益關係,從來就是最複雜的活計!
“新港發展得真是極快,可以說是一日千里。我前段時間去,都快認不出蕭山來了,真個是滄海桑田,薛向啊,你幹了件讓蕭山百姓永世不忘的大事啊!”
說話兒,馮京拂了拂一方舊長條椅上的斑斑落葉,就勢在上面坐了下來。
“馮叔過獎了,我不過是適逢其會,即使我不提出來,遲早也有人提出來的!”
薛向嘴上謙虛地應著。心中卻是轉得飛快。他不認為馮京單獨留下,專門是為了囑咐自己小心段鋼,更不可能是為了表揚自己,顯然這些話都沒什麼營養。且以如今馮京和薛家的關係。完全沒必要。
既然沒必要。那馮京何故如此廢話,薛向是聰明人,轉眼就想到了關鍵。定然是馮京有事相求,或者有事相問。
這就好比,你去鄰居家借東西,少不得要誇幾句鄰家孩子聰明,成績好之類的。
顯然,馮京前面的這番話,都是在誇薛向成績好,只等著說借東西了。
“遲早遲早,可這一遲一早,你知道要擔負多少光陰,要變遷多少世事,人啊,有時候最缺的就是時間!”
馮京忽然發出這麼一聲喟嘆,嘆罷,仰頭對月,再不言語。
薛向是伶俐人,馮京一聲嘆罷,他就知道問題在哪兒了,看似在說,虧得薛向先提出蕭山建港,蕭山百姓才能極早受益,畢竟,早一些,就能早改變無數人的命運,實則根本不是如此。
一個政治人物,尤其是年過五旬的政治人物,感嘆光陰的時候,那基本就是在為自己的政治生命和政治前途擔憂。
其實,在時下看來,馮京以五十六七的年紀坐上正部級的高位,實在算不得升得慢了,畢竟這個年月,不少省委書記,年歲都跨過了七旬。
馮京以小一輪的年紀,能混到和省委書記在行政級別上平級,實在不該感嘆。
可薛向能理解馮京的心焦,儘管馮京也是在今年,完成了從副部到正部的跨越,可留給馮京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幹部年輕化,如今已經成了高層的共識,在過幾年,組織定然會對領導終身製做出限定,除此以外,幹部退休年限也會卡死,正部級六十五,將成為死槓。
而馮京今年已經五十有六,現在雖說已經是正部級,卻是新晉的,和許子幹、安在海壓根兒沒有可比性,這兩位在部級已經沉浮許久,算是資序熬足了,再加上政績,人脈皆不差,正是“釵於匣內待時飛”的局面,隨時都有可能一步跨到極為了不得的wèizhi!
而馮京是新晉,部級少說也得熬上三五年,而三五年一過,他就六十出頭,就算熬上一屆正印省委書記,也不過是幹一屆,就得黯然下野。
要說,馮京沒遇到薛家人前,能讓他幹一屆省委書記退下,絕對是馮京夢寐以求的局面。
可如今,馮京找到了組織,攀上了已成巨樹的薛家,他的眼界自然不可避免地拔高了。
再讓他在省委書記的位子上退下,這對馮京而言,絕對不是獎勵,而是打擊。
薛向很能理解馮京的心情,人不都是這樣麼,得隴望蜀,當然,薛向不會認為馮京要求上進是什麼下作、不知足之事,在他看來,馮京絕對是個了不得的政治人物,這種人都有自己的抱負,而要實現抱負,不走到一定的高位,絕對是不可能的。
“馮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和伯父滲透的!”
話,薛向只能點到這一層,再點就漏了,畢竟馮京要臉面,但他又必須承諾,也只能說到這個地步。
馮京站起身來,重重拍了下薛向的肩膀,“薛向啊,有些話,也只能跟你說啊,你馮叔也不是得寸進尺之人,只是最近諸事不順,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