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還不動彈!”罵罷,又瞪著薛老三,“你蠻,有你蠻的時候,等張所來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我等你!”

薛老三答應一聲,衝曾旺財道,“曾老哥,咱接著吃,我這輩子什麼飯都吃過,還就沒吃過牢飯,你別替我擔心!”

說話兒,薛老三端起碗筷,衝眼前一桌地道的農家美食發起了進攻。

一餐飯吃得風捲殘雲,曾旺財傻傻坐著,他也不來相勸,知曉這個當口,再怎麼勸說,曾旺財也定是無有胃口的。

他方擱了筷子,門外又傳來轟隆的馬達聲,聽聲不似大型機車,倒似摩托車,果不其然,沒多會兒,一輛篇三輪上,擠了四五條漢子,這幫人打扮甚是怪異,有的帶了公安帽,有的著警褲,有的著警服,卻沒一人將那警服穿齊整的。

“張所,怎麼大半天才來,肥羊差點兒放走了……”

宋主任笑嘻嘻迎上前去,衝駕駛偏三輪而來的三十幾許模樣,額頭處印著極深蜈蚣痕的男子,便遠遠白話開了,話至後來,聲音漸低,只眉眼不住朝薛老三處飄飛,顯然,正打著薛老三的主意。

果然,宋主任話音未落,張所盯著薛老三的褲腿處的荷包,眼中泛笑,“哪裡來得刁民,竟敢暴力抗法,給我帶走!”

張所話音方落,三名警漢如狼似虎地朝薛老三撲來,曾旺財掀起鐵鍬,便待玩命兒,畢竟,薛向是為他家的事兒攪合進來的,蜀中子弟從來都不缺血性。

“老曾別動,說了,今兒我就想吃吃牢飯!”

薛老三劈手奪過曾旺財的鐵鍬,向一邊扔了,任由衝上來的三位民警漢將他雙手反剪在背後銬了。

宋主任溜上前來,順手將薛老三荷包摘空,捏著一沓藍精靈湊到薛老三眼前晃晃,得意道,“說了,你跟我蠻只有吃虧的,但願這頓牢飯,你能吃明白嘍!”

先前聽宋主任說薛向兜裡存貨不少,張所以為至多不過百把塊,畢竟,這年月,誰沒事兒往兜裡成紮成扎地塞錢。

待見了這厚厚一沓大團結,張所心中也癢癢了,衝隨行而來的民警道,“你們先壓著嫌犯回去,好好教育一通,我稍後就回。”

他哪裡是稍後就回,而是著急和宋主任二一添作五,免得自己不在近前,被姓宋的使奸,使自己分得少了。

三名民警壓著薛老三去後,宋主任、張所也不避嫌,兩人你一張我一張,正點得眉開眼笑,忽地,遠處有傳來喊聲,聽聲是村支書夏道國的。

宋主任、張所長慌了神,連忙一人一沓,各自揣進了兜,才齊齊迎出去。

人還沒轉出院子,便聽張所長喊道,“老夏,你叫個幾把,沒大案子,繩個把亂法的混蛋,別他媽的大驚小……”

話方說了一半,張所長便再也喊不下去了,來人的確是夏道國,可滿臉通紅,鞋子都跑歪了的夏道國身後,還跟著黑壓壓一群人,定睛一看有鄉里的齊書記,宋主任的姐夫蘇鄉長,再細細後看,來人竟還有縣公安局的鄧局長,除了那這三個,剩下的人,張所長竟是一個不識。

可再是不認識,基本的官場常識,張所在還是有的,縣公安局鄧局長於他張某人而言,已經是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了,平素他張某人想見鄧局長一面也是艱難。

然,在這黑壓壓一群看著就氣勢不凡的男人之中,鄧局長竟然被擠得靠了邊,顯然,這幫人中還有來頭更大的人物。

念頭至此,又想到先前自己的出言不遜,張所長恨不得化身土撥鼠,好鑽進地裡去。

“老宋,你他媽還在這兒幹嘛,老子問你,今天誰開村裡的車出去拉化肥了,是不是你,快說!”

夏道國疾風一般衝到近前,扯著老宋的胳膊,便喝問開了,眉眼之間,急得都快掉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