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則沿著溪流,緩步朝家行去。

夜靜月幽,這條小河卻極是熱鬧,淙淙流水,躍石擊岸,輕快而洩,偶有河蟹,白魚跳波其間,生動異常。

不遠處的玉湯山,枝茂林密,晚風徐徐,震動林海,催生綠濤,送來陣陣爽籟。

若是以往,有此美景當前,薛老三一準兒會跳到小河的對岸,脫了鞋襪,赤著腳伸進溪間擺盪,雙手撐了綠地,仰頭望山觀月。

可此時,儘管心情稍松,可薛老三仍舊半分心緒也無,有的只是滿心說不出來睏倦。

根源自然還在蘭竹廳和梅園之間,他是念舊感恩之人,可許多事,並不是他能摻和的,即便是有了超越今人的眼光和經驗,許多事還是超出了他的能力和界限,因為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愁緒萬千,卻又無能為力,薛老三甩甩頭,不打算在想了,既然人力不逮,就做好自己吧,因為努力亦是無用,何必勞心費神,還是影響自己能影響的吧!

一念至此,薛老三心緒稍稍平復,邁步朝大門行去,方行到大門前三十米處,一道碩大的探照光朝他身上射來,未幾,大門便自動開啟了。

進得門來,薛老三身心俱疲,便懶得洗漱,持了鑰匙,開啟房門,脫掉衣裳,便在喧軟的大床上躺了。

他動作極輕,絲毫沒有響動,因夜已深,蘇美人觀書而眠,已然睡了過去,只檯燈還亮著,一本書也歪歪斜斜壓著了美麗的腦袋。

想想自己這個老婆,薛向著實有些慚愧,別人是新婚燕爾,可人家蘇美人嫁給她,只聚了半拉月,就勞燕分飛了,每每來電問候,他要麼是沒時間,要麼是沒詞兒,總之,確實冷落這如畫玉人了。

薛老三伸手取過壓在她的腦袋上的那本《哲思》,又替她擺了個舒服的睡姿,方要扭滅檯燈。

哪知道蘇美人猛然驚醒,緊接著,便尖聲大叫了起來。

第一百二十章為父為兄

蘇美人的這誇張反應,唬得薛老三目瞪口呆,直直盯著蘇美人,終於,蘇美人瞅清眼前那張熟悉的臉蛋兒,滿目生輝,燦若星耀,忽地,她玉手握拳,狠很朝薛老三肩頭擂來,“薛老三,你幹嘛啊,回家也偷偷摸摸!”

薛老三方要分說,門外忽然傳來咣咣搗門聲,未幾,便聽見小晚焦急的喊聲:“嫂子,你怎麼了,怎麼了,快開門……”

薛老三狠很衝蘇美人瞪眼,無奈,起身將門開啟。

“大哥!”

一身碎花睡袍的小晚,滿臉驚詫。

薛向笑著揉揉她腦袋,含笑解釋了幾乎,便招呼她去睡覺,說明天細聊。

小晚不滿地撥開薛老三的大手,衝蘇美人眨眨眼,又神秘兮兮地笑笑,方才折步返回。

“你看你,叫什麼叫,除了我,誰還能摸進這兒來!”

薛老三嘟囔一句,靠回了床頭。

蘇美人俏臉一板,“薛老三,你還講不講道理,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大半夜的跟鬼似的,誰見了不嚇人。”

“喔?”薛老三拖長了音調,“我可記得某人曾經在課堂上跟我辯駁過唯心與唯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某人可是徹徹底底的唯物主義者,這會兒,怎麼又妄談鬼神了,要麼是某人心中有鬼,做了對不起她老公的事兒,要麼是某人學術不精,說一套,做一套!”

也許明天又得回明珠,又因心懷歉疚。這會兒,能陪蘇美人說幾句。哪怕是拌嘴,薛老三還是挺願意的。

哪知道蘇美人是個開不起玩笑的,尤其是那句“做了對不起她老公的事兒”,直氣得蘇美人玉體輕顫,末了,冷笑一聲,“薛老三,這話是你說的。你不提我還忘了呢,獨守空閨可是沒意思的緊,反正你這罪名都給我定實了,我要是平白受了冤枉,豈不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