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彎彎,若隱若現,倒是一天繁星,浩瀚如海,壯人心懷。

薛向抵了靠背,抬頭望天,忽道:“衛部長,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衛蘭臉色微紅,小聲道:“沒事兒。”

“對了,你今天用的香奈兒吧,風格很適合你。”

薛向倒也非是沒話找話,此次宴請衛蘭原本就有酬謝之意,酬謝的源頭,卻還要從兩天前說起,那日薛向和廖國友在辦公室小聚後,薛向又沉心思忖半晌,便分析出衛、俞聯合後,填補紀委書記的最大可能必為張道中,而俞定中使了番力,自然不會空手而歸,想必縣委辦主任是絕對要拿到手的,再往後想就不難分析出田伯光上位了。

如此一來,薛向自然生出了心機,一場盛宴,別人吃肉,自己總該喝湯吧,他便把主意打到了縣府辦主任上來,很快就決定推王剛上位,而要推王剛最少不得的便是衛蘭。畢竟縣府辦主任不過是正科級幹部,提名自然得出自組織部,因此,薛向便去尋了衛蘭。

細說來,薛向自然能感覺到衛蘭對自己的好感,當然,也只是工作方面的好感而已,上門尋求幫助,心中便有幾分把握,不過求人辦事,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送錢送肉,自然不是薛老三幹得出來的。

靈機一動,薛老三便把主意打到女人家家的玩意兒上來了,說來也巧,上次柳鶯兒走得太急,壓根兒就沒來得及收拾行禮,這些玩意兒自然就放在薛向處。薛向細細翻檢一番,便翻出不少瓶瓶罐罐,其中尤以那瓶香奈兒香水最是合適。

尚未開封不說,整個瓶子也是用水晶精製作而成,造型十分典雅優美,不說是女人,便是薛向這個大男人一見之下,也難免喜愛。

果然,這瓶香奈兒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聽了薛向來意,正打著趣的衛部長就呆住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把玩意兒奪了過來,一看就是半晌,便連薛向和她告辭,這位也壓根兒就沒給絲毫表情。

香奈兒,衛部長很滿意,常委會上,順水人情也就輕鬆地送給了薛向!

一句“沒事兒”後,衛蘭再不言語,薛向心思極細,立時就覺出不對來,暗忖,難道自己哪兒說錯了話,先前興致極高的衛部長怎麼就憂鬱了呢,難不成是她埋怨自個兒將“送禮買官”直接道了出來,太過赤裸裸?可這會兒又沒別人,在說一瓶香水而已,雖然貴得離譜,可……

薛向鬱悶了,直覺這位衛部長太矯情,便打算解釋一番,哪知道“香奈兒”仨字再一出口,衛蘭竟二話不說,蹬蹬蹬,踩著步子,飛快地走了,留下薛向杵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會兒,薛老三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個兒已然冒犯了衛部長,若時下是大白天,一準兒能瞅見長腿急邁,豐臀扭動的衛部長玉臉殷紅如血。

原來,衛部長害羞了,羞得無以復加,自然只有掩面奔逃。說起來,也怪薛向送香水就送香水吧,非要用什麼倫敦音,飆什麼“香奈兒”,衛部長精工國學,對英語幾乎就是文盲,哪裡懂什麼“香奈兒”,那瓶香水瓶身上又全是洋碼子,她壓根兒就看不懂,再加之,時下國內壓根兒就沒有香水一說,甚至連護膚品也少得可憐,也就冬季的蛤蜊油,雪花膏,都是潤膚的玩意兒,衛部長也就把這瓶香奈兒作了護膚之用,只是今晨開啟,不知道該護哪兒,腦子裡忽然迸出了薛向那句“香奈兒”,衛部長白臉驟紅,暗啐一口,竟解開衣衫,把香水塗在兩顆雪白玉球之上。

原來衛部長,以音度意,把香奈兒當作了“香奶兒”,一邊啐著薛向下作,一邊就塗上了。原本衛部長就十分不好意思,生怕薛向提那瓶下流禮物,可這薛向竟似沒有心肝和羞恥一般,一口一個“香奶兒”,衛部長就是再有修養,也頂不住啊,只得落荒而逃。

………

窗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