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了,即使這位至正處的地區財政局局長,怕也是難免雁過拔毛的脾性啊!

卻說薛向擔心的果然不錯,或者說,他這擔心擔得還小了,花原地區財政局的姜局長哪裡是雁過拔毛,壓根兒就不給薛向見面的機會,想想也是,這薛老三要到財政局領取四十萬的鉅款,任誰都不開心,除非他薛某人願意讓人家姜局長拔毛,不,扒皮!

要說薛向又不是官場新丁,自然知道這姜局長不見自己,是何意,無非是擺姿態,講條件,要高價。當然,薛向相信,自個兒若真橫下心來,一毛不拔,這四十萬照樣能如數到手,畢竟這是周明方親手批的條子,姜局長也沒膽兒不辦。可得罪了這姜局長,先不說以後蕭山縣再朝花原打秋風的難度倍增,便是今次拿回這四十萬,怕也是周折多多,耗時漫長。而現下,蕭山縣正如大旱望雲霓,襁褓嬰孩嗷嗷待哺,姜局長拖得起,他薛縣長卻是萬萬拖不起。

既然拖不起就得想辦法,姜局長不見他薛某人,他薛某人得想辦法見姜局長,這硬生生地打上門怕是不成,求告周明方更是下下之策,那唯一的辦法便是熟人引見。

第一百三十七章踏破鐵鞋無覓處

說起熟人,薛某人在遼東省省府,或許有幾個,畢竟薛安遠的老戰友、老將軍李鐵山避居於彼,雖然老爺子在軍界影響力日漸衰微,在政界也無甚作為,只掛了遼東省人大副主任這個虛職,可老爺子令人仰望的資歷,和高不可攀的開國元勳的身份,足以讓老爺子在遼東省不買任何人的面子,而老爺子兩子一婿也活躍在遼東省府的政壇,雖然官爵不顯,用好了也是一大臂助。

退一萬步說,即便李鐵山一家助力衰微,他薛某人好歹和省委組織部部長馮京有過數面之緣,這位馮部長還曾親自開車在李鐵山家門外,等候過他薛某人這小小的副縣長。當時,薛向還以為馮京窺破了自家身份,似有所求,可這八九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邊再沒了絲毫動靜兒,不知是何道理。可不管怎樣,馮京那日能屈尊以待,總算是個好的開始。

若眼下討款之事,是在遼東省府遼陽,想必就沒這麼困難,可偏偏事發花原,而他薛某人在花原可謂是相識無一人,便是那日從遼東下到蕭山縣,也未曾見著過花原地委的領導,這叫薛向如何找尋熟人,來打通和姜局長之間的聯絡,難不成真的要再去找周明方。

薛向暗自撓頭,心中愈見氣悶,想他薛某人縱橫四九城,便是四九城的超級衙內江朝天、時劍飛、吳公子幾位,在他薛某人手下也是連連吃癟。可眼下一個小小的財政局長,就把自己給拿住了,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縣官不如現管,有些時候,有些地方,還真是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

薛向越想越悶,忽然後悔此次來花原,沒帶上人來。即便帶上縣府辦主任田伯光,想必也不至於窘迫若斯,以他幾十年的本土宦齡,想必在花原不會沒有絲毫關係網咖。一念至此,薛向便在花原財政局對面的大街上,尋起了有電話的地方。

西行百餘步,一家門簾頗大,裝飾體面的餐廳映入了眼簾。瞧這規模,裡面必有電話,薛向推開玻璃門,直奔櫃檯,未行幾步,忽然。身後響起了招呼聲:“咦,薛老弟,是薛向薛老弟麼。”

“那聲渾厚,必是中年男子所發,聲音帶著驚疑和不確定。如此近距離,都不敢確認自己,顯非熟捻之人。”眨眼間,薛向心裡便浮出如數想法,未幾,轉頭一看。一個白臉富態的幹部模樣中年笑著走來,看那人模樣,無比熟悉,必是相熟之人,可薛向無論如何記不起那人名字,更記不得他是何身份。

此刻,薛向心中又是歡喜,又是著急。歡喜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真愁在花原找不著熟人,眼前竟跳出一個;著急的是,連這熟人的姓名都忘了,人家知道了,豈不會怪自己失禮,這交情還怎麼攀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