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絲憐惜,低聲道:「你放心,有我呢。」

青珞頭一歪,昏了過去。

等到青珞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他對著天花板愣了半晌,忽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最關心的還是他那一百兩銀子。

他想下床,可是一動,腿上就傳來鑽心的痛。他用力地捶著床,大聲叫道:「荊如風!姓荊的!」

門一開,荊如風慌忙跑了進來:「你醒了?我剛給你抓藥回來,沒想到你醒得這麼快。是不是腿疼?大夫說過,你現在不能亂動,你的腿都已經腫成熊腿了。」

「你的腿才是熊腿!我問你,這裡是哪兒?大夫又是怎麼回事?」

荊如風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把藥放好,才道:「你的腿原來受過傷,是不是?你強行去跳舞,觸動了舊傷,昨晚就疼得昏死過去了。我只好找了一件間客棧先住下,再給你找一個大夫。」

客棧?大夫?青珞眼前忽然白花花一片,那是銀子離他而去的身影。他急得想起身,可是又牽動了傷腿,倒回床上。不禁破口大罵:「我總共就一百兩銀子,你還散財童子似的到處花銷!腿腫了怎麼樣?拿冷水敷敷就好!反正我是坐在車上,又不用腿走路!你卻巴巴地把銀子孝敬給那些庸醫!」越說越氣,抄起枕頭向荊如風扔了過去。

荊如風接住枕頭,淡淡道:「昨天你沒跳完就昏過去了,你那銀子沒拿到手。」

青珞愣了愣,昨天跳到最後,他已經痛得失去了神志,什麼都記不清楚了。很快他想到一件事,怔怔地道:「那……看大夫和住店的錢都是哪裡來的?」

荊如風道:「我把馬買賣了,三百兩銀子。給你養病綽綽有餘。」

他的口氣還是淡淡的,跟談天氣一樣,可是青珞已經傻了。他吃吃地道:「可是……可是那馬不是你爹爹給你,你把它當作好兄弟的嗎?你當初寧可餓著也絕不賣的。而且那馬價值千金,三百兩不是太虧了?」

三百兩銀子的價錢的確很低,可是荊如風急著用錢,也顧不得了。「再好的馬畢竟是一匹馬,哪有人的性命重要?再說,我跟買主說好了,將來還回來贖的。」

青珞悶悶地道:「可是你贖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荊如風笑道:「你不是說過,我是有錢人,九牛一毛。」

青珞也跟著笑笑,過了半晌,忽道:「我現在覺得,你跟那些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不一樣了。」

「怎麼?」

青珞低聲道:「因為他們絕對不會覺得,我比那馬重要。」

「甜豆糕,剛出爐的甜豆糕,又香又糯的甜豆糕!」

青珞已經把蓮子粥捧在唇邊,就要一口喝下去,聽見這吆喝聲,又把碗放下了。「我要吃甜豆糕。」

荊如風皺了皺眉:「你剛才不是說只想喝蓮子粥?我特地叫店家做的。」

「可是我現在又不想喝了,我就想吃甜豆糕。」

荊如風嘆了口氣,起身出門。

青洛珞一怔:「你幹嗎去?」

「還能做什麼?給你買糕去!」

「真買啊。」

望著荊如風匆匆離去的身影,青洛珞自己倒傻了。這人幾時這般聽話了?按照正常的表現,他應該把粥碗一放,氣哼哼說一句「你愛吃不吃」,這樣才對。青洛珞心裡忽然感到很不舒服,隱隱有些不安。

記得十歲那年,淞陽城大旱,田裡顆粒無收,家中度日艱難。有一天,爹爹卻忽然給他買了最愛的麵人,娘還做了一套新衣裳給他,連阿端都沒有。他高興極了。可是第二天,他就被帶到了錦春園的後門口。

在錦春園中,「老爹」對他們這些小倌向來苛刻,那一陣子卻對他千依百順。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孟小侯爺看中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