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無奈只好壓了下去,隨著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我在他身上也慢慢發現了一些熟悉的東西,比如說做飯,比如說切水果,比如說插花……

這些小細節和以前的何連成一般無二,我幾乎把他當成了何連成來看,心態也有了變化,可能就是大家所說的那種“關心則亂”吧,我再也沒有當初爽快地在方案上簽字時的豁達了。

何連成在病床上躺著,看到我們進去,指著床頭一排嘀嘀做響的儀器問:“這是幹什麼的?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趙叔叔笑著走上前說:“連成,沒事就是常規身體檢查,你正在康復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誰知他並不賣趙叔叔面子,轉頭望向我說:“我要聽樂怡的解釋,我們還有孩子呢,我要是萬一得了絕症,至少要把他們母子下半輩子的生活安排好,躺在這裡算什麼!”

趙叔叔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對我說:“你和他慢慢解釋,我出去弄吃點的,折騰了這半天,估計都餓了,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我走過去,有點欣喜的看著何連成:“你都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他反而滿臉的不解,同時語氣也警惕起來。

“沒什麼,你還記得自己是誰?”我問。

“笑話,我是何連成嘍,寬寬的爸,你的男人。”他笑著說,同時伸後捏了捏我的鼻尖。

這本理情侶間最親暱的動作,此時被他頂著一張我看得不十分順眼的臉來做,我有點輕微的接受無能,輕微地偏了一下頭,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表情變得瞬時可怕起來,幾乎是抖著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又用車捏了一下,滿眼都是驚恐地問:“我是誰?”

我一看他情緒失控,馬上把他的手按了下來說:“你就是何連成,沒錯的。”

“不對,那裡面的人不是我!”他像是把關於程新一切都給忘記了,猛地推開我,撥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和線,匆忙穿上鞋子就要往外面走。

“是你,那裡面的人是你。”我一邊解釋一邊攔他。

他幾乎在這一刻失去了理智,推開我,直奔一邊的衛生間門而去,等我踉蹌著追到門口,他已經從裡面把門鎖上了。

我聽到從裡面傳來了嘩啦的玻璃破碎聲,還有他低低的壓抑的吼聲。我害怕他在裡面做了什麼傻事,醫生剛說過他現在情緒不穩定,記憶也不穩定,絕對不能獨處的。

我用力地拍著門說:“你出來,我和你解釋清楚。”

裡面傳出了更大的聲音,不知有什麼東西砸到門,嘭的一聲巨響。一切重歸平靜了,我叫了半天洗手間裡的何連成一言不發。

我幾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趙叔叔在此時跑了進來,他一進門就問:“出什麼事兒了?”

“在衛生間,叫不出來了,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我簡短地說著。

趙叔叔不等我說完,馬上按了急救鈴,一分鐘不到醫生護士已經衝了進來。衛生間的門是被強行撞開的,何連成站在梳妝檯前,雙手按著水池子,滿手滿身都是血。

地上全是碎的玻璃碴子,抬頭看向我們的時候,眼神就像野獸。

“連成,真的沒事的。你是因為臉被撞毀了,所以才整成這個樣子的……”我試著和他解釋,希望他能夠冷靜下來。

如果他想起過去了,剩下的療傷的事就需要我來做,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

醫生卻沒我這樣的耐心,早在我說話的時候衝了進去,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找了一針鎮靜劑,而後才說:“這幾天臥床靜養,需要綁上治療帶了。”

我知道治療帶,那是對狂躁性精神病人才用了,整個人在床上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