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身後的遊廊中響起,隱隱覺得耳熟,卻想不起曾在何處聽過,這般的呼喚應是尚香的家人,轉過身,卻見一個戴著玉冠、身穿白色長袍的瘦高少年正走出遊廊,光影變幻,在月光下,他面上的肌膚白膩如玉、長眉鳳目、鼻高而挺、嘴唇櫻紅,因為面上帶笑,所以嘴角有些頑皮的向上挑,他已發現步兒並非孫仁,愣怔之後,面上突然浮現驚喜萬分的神情,“步兒。你是步兒?”

已認出面前這絕色的少年便是當年在居巢從山賊手中救了自己和哥哥的孫權,原來心中對他還存有感激,後來請人在估算山賊珠寶的價值時,才知他挑走的那雙玉鐲比半箱的珠寶還要值錢,兼之想到當日他注視那美貌**的眼神,更加斷定他是故意挑走那對玉鐲用以討好美貌的女子,這些年來,每每聽人提到孫權,總是異樣的惱火。

“你是誰?”步兒滿面的敵意,“怎會在此?”

“我……。”

正要辯解,卻聽孫仁驚喜的聲音。“二哥,你何時回來的?適才母親還提到收到你的書信,近日正要命人到城門去迎侯你。”

“我剛剛才到,”孫權伸手與孫仁相握,笑道:“這次出去,我為你搜集了許多的禮物,便想先來看你,再去向母親請安。”

站在一側的步兒聽到孫權提到的那些禮物,立刻便想到那雙玉鐲,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孫權總是尚香的哥哥,厭惡不能表露得太過明顯,便淡笑著站在一側,孫仁轉過身,“二哥,這是我的朋友步兒,她這幾日住在府中。”

本以為孫權會告訴孫仁與自己早已見過,沒想到他只是微笑著躬身一禮,“步兒姑娘,在下孫權,是孫仁的二哥。”

聽他裝得與自己如同初見一般,對自己的妹妹也要說謊,心下更加不悅,勉強回了禮,未及說話,已聽孫策激動的聲音在遊廊中響起,“權弟,你回來了嗎?”

不及一刻,得到訊息的孫老夫人也趕了過來,一家人濟濟一堂,熱鬧非凡,步兒坐在一側,只是微笑著聽他們交談,異樣的無聊,除了孫仁之外,自己對這一家人的好感有限,正枯坐間。孫老夫人已經轉過首,“步兒,你若累了,便進內堂歇息吧!”

逃一般的進了內堂,下定決心明日一早便回府去,想到孫策和孫老夫人嚴肅的面孔,總是覺得委屈,自己並未做什麼壞事,但那兩人總是不喜歡自己,尤其是孫老夫人,從首次見到自己始,她的神情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彷彿自己是這天下間最大的臭蟲一般。

梳洗過後,月已中天,坐在榻上,只待銅鏡中出現的影像,可是等候良久,銅鏡只在月光中閃著清冷的光,並未出現之前出現過的影像,心下奇怪,正準備自側門到庭院中,孫仁滿面興奮的跑了進來,“步兒,你睡了嗎?”

將銅鏡放在枕下,伸手挑開帳簾,“沒有,何事令你這般興奮?”

“二哥終回來了,”孫仁坐在榻邊,滿面的興奮,無論她的語氣和神情都在告訴步兒她是如何的喜愛這位二哥,“他數年前便離開建業,發下宏願要走遍江東的每一寸土地,步兒,你可知道,我與二哥最為親近,大哥年長,經隨父親征戰,母親要照顧兩個小哥哥,是二哥照顧我,我還記得跟隨在他身後,在庭院中摘桃子的快樂景象,在父親去世,大哥離開江東的那些歲月裡,是二哥和母親支撐起整個家。”

聽她滔滔不絕的講述著過往的歲月,聽上去,他們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這才明白為何孫策喜愛巾幗勝過嬌弱的女子,因為孫老太太的堅強才令孫家得以延續,如自己一般柔弱的女子,是無法這般堅強的。

“步兒,二哥與大哥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孫仁躺在步兒身側,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