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舞月光,慕容愁就站在窗外,她穿得很單薄,連件披風都沒有。 月光中,她的臉色更加蒼白,白得有些青冷。

慕容愁看著林瑜:“我也不想怎麼晚打擾你,只是,有件事情除了你,不不知道能和誰說。”

林瑜忙道:“外邊很冷,進來吧。”

慕容愁跟著林瑜進了屋子,林瑜點上蠟燭,順手遞過一件披風:“你出來怎麼也不多披一件衣裳。”

裹在半舊的披風裡邊,慕容愁的眼眸漸漸溼潤,淚,不知不覺地落下來:“林瑜,不用對我怎麼好,我本來就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死了一定要下地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林瑜,人死了,是不是真的有個陰曹地府,有閻羅王,還有十八層地獄?”

她哭的時候,低低地抽泣起來,肩頭聳動,不再是那個狠辣的冷漠女子,多了幾分讓人憐惜的惶恐怯意。

林瑜走過去,溫和地道:“慕容,世間之人,生雖有異,死無不同,皮囊既朽,萬事皆空,沒有前生,也沒有來世,更不會有什麼地獄,其實困住人的只是心魔,慕容,不要太自責,很多事情,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慕容愁搖頭:“你不用騙我,我自己也知道我曾經做過什麼,林瑜,其實你真的很笨,被人欺負了也不會還回去,”她說到此處,又忍不住一笑,眼中依然帶著淚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是氣那個慕容雲裳,才會把舞月光強塞給你,那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無辜地把你也攪合進去實在對不起。”

林瑜一笑:“我知道,不過是你們兩個小姑娘負氣玩鬧而已,也不算什麼大事兒。”

慕容愁黯然道:“林瑜,我一直逃避,逃避真的很辛苦,我冒充你的未婚妻,不過是要逃避我的來處,我的過去,我只想你知道,我這樣的人,已經沒有可能再擁有一份真情……”

自認識她以後,也沒有看到慕容愁如此黯然神傷,林瑜心中十分不忍:“慕容,別在糾結過去了……”

慕容愁伸手掩住他的口:“林大哥,你聽我說完。慕容驚濤要我來接近你,趁機盜走你的玉墜子,我是將計就計,也想趁機利用你離開他,永遠離開不二山莊,我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對錯是非,我很自私,因為如果可以賴上你,靠著玄天宗這棵大樹,慕容驚濤就不敢對我下手,更不會逼我回去。我只是要利用了,可是我也知道,你很清楚我的用心,你並不喜歡我,卻沒有揭穿我的用意,還在慕容孤欺負我的時候幫我出頭,林大哥,我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卻還懂得知恩圖報,我還有一點點良心,我知道有些話你不好意思說出口,你怕傷了我,其實不用顧及這些,善人與之為善,惡人與之為惡,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為我這樣的惡人來考慮。”

慕容愁說到此處,暗暗而笑,有些悽然。

看她這個樣子,一定是觸動了極其傷心的事情,不然不會半夜前來,急於表白,話也說得語無倫次,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要傾聽,林瑜神色溫和,默默注視著她。

慕容愁又笑了笑:“算我欠了你的吧,我一定會幫你找一個好老婆來還債,我想過了,從今以後,我也姓林,你叫林瑜,我,我叫什麼,你幫我取個名字,像親兄妹一樣的名字,好不好?”

林瑜微微沉吟一下:“林瑤,好不好?瑜和瑤都是石中美玉,佛說人人皆是佛,不過是覺悟與否,我們現在都被石璞包裹著,捱得過琢磨,就能還其本相,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人性本善,你要相信世間有路可回頭。”

他有些擔憂地看著慕容愁,從慕容愁黯然的眼神中,他感覺到了花木凋零的那種悽然,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句話。

慕容愁點點頭:“好,林大哥,我記下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水清靈的旁邊吧,記得墓碑上邊刻上林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