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讓慕容孤忽然升起一種妒忌來。

澄澈的酒,在杯盞裡邊,慢慢旋渦,清幽的香氣,悠然升騰,這杯酒遞到慕容孤的眼前。

酒,一直是慕容孤的戒規,因為酒能亂性,酒會誤事,他的人生絕對不許出現這些錯誤,所以慕容孤沒有接:“我不喝酒。”

可是列雲楓的眼光帶著挑釁和輕蔑,他好像算準了慕容孤會拒絕一樣:“古人云,酒是穿腸毒藥,原來縱橫天下的大公子,也怕這杯酒啊?如果公子怕的話……”

慕容孤一把奪過來,一飲而盡:“玉荷子的錢已經收了,雪少爺,你還要多少?”

他說著話,強忍著咳嗽,竹葉青的酒性本是溫和綿軟,可是慕容孤從來都不曾粘過酒,那種滋味委實難受。一股讓人鼻酸的熱氣,從脖頸處直衝七竅。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原來是洛怡菲被酒嗆到了,整個人都伏在桌子上邊,一張粉嫩嫩的臉頰,被嗆得通紅,水汪汪的眼睛裡邊,咳出了眼淚:“玉荷子,玉荷子……”

慕容孤望了她一眼,列雲楓笑道:“玉荷子是玉荷子,她收她的錢,那一份與我無關。”

慕容孤卻冷冷地道:“雪少爺,這些都是什麼人?”

妙手空空可人兒

笑,面對慕容孤的責問,列雲楓淡淡一笑。

這種笑容,好像在原諒慕容孤的無知,淡淡的笑,映出慕容孤眼眸中的怒意。

更可恨地是,不單單是列雲楓在笑,那個病懨懨的美人也在笑,兩個人四目相對時,那種笑意彷彿都要漾出了眼窩。

慕容孤不覺得自己問的話有什麼問題,難道不是,這個秋爽齋裡邊,列雲楓身邊坐著個病懨懨的美人,角落裡邊坐著個帶著斗笠的人,這旁邊還有一個嬌滴水嫩的小丫頭,對了,還有進去做菜的那個掌櫃,當著這麼多人,這個自稱是林雪若的少年就坦言交易,實在有悖常理。

所以他才問了怎麼一句,其實慕容孤的心裡隱隱地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不過他要求證,猜想永遠是猜想。

可是列雲楓不答反笑,這笑容忽然就激起了慕容孤的惱怒。

惱怒,嫉恨,還有一種被戲弄的預感。

一種混雜的說不出來的複雜表情,在慕容孤的心裡升騰起無名之火來。

劍,微微抖著,寒涼的光芒,漾出陣陣寒氣。

忍,要忍,忍無可忍的時候,還要忍。

慕容孤冷冷地:“林雪若,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列雲楓笑道:“公子在叫誰?”

澹臺夢笑道:“他在叫林雪若啊。”

嘴角一抽搐,慕容孤眼中兇光暗動:“你不是雪少爺?”

列雲楓笑道:“我說過我不是嗎?”

慕容孤哼了一聲:“你是林雪若?”

列雲楓大笑:“我說過我是嗎?”

澹臺夢輕輕笑道:“是非是非,非是非是,是者非也,非者是也,這個世間,本來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啊,風動幡動,不動心動,公子何必苦苦執求林雪若?”

本來一個列雲楓已然讓慕容孤生出無限的火氣來,偏偏這個看上去一陣風都會被吹散了的澹臺夢還在幫襯著,他們兩個人一唱一和,讓慕容孤有些如墜霧中。

列雲楓和澹臺夢相視又是一笑,他們已然感覺到慕容孤已經開始混亂了。

血,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慕容孤本來慘白的臉龐,現在如同煮熟了的螃蟹,他的忍耐到了極點,可是如果這個少年不是林雪若,為什麼要如此戲弄他?

他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來此尋找林雪若,難道他不是林雪若?

是林雪若出賣了這個訊息,還是玉荷子出賣了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