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漩渦…40

韓導演回想了一下,“他們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大多數以為指令碼就是劇本……除了範彩虹,只有她知道那是指令碼,她說曾經在學校演過話劇。我以為匿名指令碼是她寫的,曾經試探過她,但她給我的反應是完全不知此事。”

柳下溪點頭,沒有繼續提問。韓導演好奇伸長脖子看到他在畫速寫,除了速度驚人,畫面非常精彩。走過去一瞧,原來他在畫飛魚號船艙……看得他瞠目結舌,由衷之言,道:“柳刑警,你可以來電視臺做美工,專職畫分鏡頭。畫廣告分鏡頭薪水肯定比當刑警高。我可以為你介紹工作。”

鄒清荷翻白眼,覺得韓導演這個人靠不住,有意無意‘利’字當頭,喜歡拿好處與物質條件引誘別人,開出空頭支票糊弄組委會成員以及十名選手。

停了良久,韓導演見柳、鄒二人都不出聲說話,吞吞吐吐地問:“今晚,能不能,跟,你們同一間房?”

柳下溪笑著安慰道:“今晚我需要詢問大家的口供,不方便留你。隔壁203空著,你先住進去,有事出聲。”

把自己懦弱膽怯的一面呈現在人前,韓導演有些難堪,心中的懼怕跟他們談過後在減退。知道不便耽誤他們破案,只有揪出真兇自己才會安全。開啟門看到伍文光站在走廊裡,腳邊放著黑色大垃圾袋。見他出來,立即提著袋子進入204號房。外面冷,韓導演打著冷噤,縮縮脖子,忍不住猜測袋內裝著什麼……瞧重量,應該不是屍體吧?想起自己曾經摟著彭緋虹的屍體不放,越發覺得寒冷起來。不知道那會兒哪來的勇氣……對她,就算口頭不承認,心中還是有份特殊的牽掛。她的大膽、豔麗、熱情、狂野、無心無肺以及純粹極致的享樂式放蕩……很合他的胃口。無論是他還是聶守業都有過想親手捏死她的慾望……但她真的被人捏死,心裡反而生出不捨不甘的情緒來。賤!他自嘲地想,他或者死去的聶過業、彭緋虹都是自找的賤。雖然他們出身、性別、地位、職業不同,骨子裡那股賤味兒卻是相同的。他們倆個死了,活著的人中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同伴,淒涼孤單感鋪天蓋地襲來,他害怕狼狽不堪地死去,便覺得生是萬分的可貴。

伍文光把蒐集來的衣物鞋襪全部攤開,髒泥沙、水漬汙染了房間地板。柳下溪擱下紙筆,眼睛一亮,深藍色的長褲有兩條。蹲下來仔細察看……一條修長,一條短肥……老李、張老都是矮胖型男人……但是,這條褲子上沒有荊棘掛裂的痕跡。修長的深藍色休閒褲上有撕裂痕跡,把現場收集來的布條對比……吻合。柳下溪站起來,拿著布條發呆……看來,他猜錯了,捏死彭緋虹的人不是張老。“這條褲子是誰的?”他問伍文光。

“這條深藍色的褲子是嚴快的。別一條深藍色是老李的,張老的是那條黑色的。這雙看不出顏色的是嚴快的鞋,那雙黑色鞋面泡得走型了的是張老的。奇怪,嚴快一直被黃平海揹著,哪有機會把鞋子弄得這麼髒?說到嚴快、黃平海,在你們沒回來之前黃平海曾經打過張老,張老衝出去尋死覓活,在灌木中打滾。你看,他的褲子上還粘有刺。”

伍文光說得對,嚴快的鞋面、鞋底都非常髒,被泥沙汙濁看不出本來顏色。“黃平海曾經打過張老?”

“嗯。聽說張老腳扭傷,癱在半途不能動,工人找過去把他背了回來。見他回來,黃平海衝上去打人,被人攔住。”

嚴快、黃平海、張老……柳下溪拍頭,“伍文光,再幫一下忙,把背老李、張老的兩位工人找來。”

柳下溪走出房間,203室,韓導演坐在床上靠牆壁發呆。202室王秋楓與範彩虹……柳下溪悄悄走進去,見範彩虹伏在王秋楓的床邊睡覺,本想把她抱上床,想著她曾經有過陰影,取下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王秋楓平躺著,臉色依舊潮溼,睡夢中很難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