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堅決不幹,這動靜就太大了。把李肆bī得大舉反旗還是其次,廣東官商的銀子還在他那呢,到時候可是揭起了整個廣東官場的蓋子,下面的東西,恐怕連康熙都不願意曝光天下。

“其他我可以不動,只要李肆,這青浦貨站,必須拿下”

在胤禛看來,反正李肆的老窩也馬上要被端了,不必直接跟廣東官場頂牛,他就退了一步。先不動官面上的文章,就將青浦貨站這幫人拿了,同時也不涉及三江票行和附帶產業。

楊管二人不得不屈服,三人的默契就此達成,胤禛要兵給兵,但都由胤禛擔責,他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下午,申時將過。九星橋東側,人馬攢動,卻沒打什麼旗號。

“乖乖,上千人呢。”

青浦貨站主樓的瞭望臺上,王堂合咂著嘴,語氣卻是無比嘲諷。

“調鄭宏遠哨去?給朗松亮和鄭威壯壯膽,就怕他們愣,被衝近了身,那可就麻煩了。”

範晉的話不是命令,而是商量,涉及到戰鬥指揮,他這個軍法總監就只能提建議。

“行,第一下打狠點,能鎮住他們也好。”

方堂恆點頭,青浦貨站的水勇被編入司衛,整編為兩翼,方堂恆和王堂合各帶一翼。每翼有五哨,每哨有四目,每目二十人。碼頭、九星橋和貨倉各放了兩哨,另外兩哨機動,還有兩哨後備。雖然有八百人,可青浦貨站太大,這點人還是感覺單薄,幸好貨站裡馬車不缺,可以快反應。

“就怕……”

王堂合遠望廣州城的城牆輪廓,隱隱擔憂。

“只有直面恐懼,才能找到真正的勇氣。”

範晉鼓勵道,這才是他的專業。

話音剛落,轟鳴聲不絕於耳,戰鬥開始。

九星橋有四五十步寬,清兵在河對岸百步外排開十多mén小炮,朝著對岸橋頭的沙袋區咚咚猛打了一陣,硝煙瀰漫,千人在後面高聲呼喝,軍威大振,士氣高漲。

嗚地一股風1ang從掩身在沙袋下的鄭威頭上擦過,片刻後見遠處的水泥地面上啪啪跳著一顆小號炮子,他正要嗤笑,沙袋一震,一股煙塵升起,不由啐了一口,這清狗的炮手還真有些準頭。

鄭威現在是一哨之長,他的叔叔鄭永跟著銀鯉號去了南洋,找白燕子化解恩怨,共商大計。幾天前得知即將開戰,不僅是他,整個香港水勇都是一片沸騰。到了青浦貨站才知道還沒決定反不反,只是守住貨站,大家都有些失落。可再想想,只要是殺清狗,那都沒分別。

自己這槍法練了好幾個月啊,可惜現在升了哨長,更多要照應大家,而不是隻顧著殺敵了。

鄭威mo著懷裡的長槍,很是遺憾地想著。

“來了”

透過沙袋縫隙觀望的手下叫了起來,鄭威收住了心神,左右招手,幾十人都立了起來。

背景是被硝煙染得一片模糊的對岸,近處是薄薄的沙塵飄浮,上百清兵正衝上橋面,個個腰刀藤牌,眼中兇光直冒,該是悍勇先登。

九星橋不過四五十步長,這幫清兵片刻間就衝過了一半。

“近點……再近點……”

鄭威端起了火槍,一邊斜眼瞄著,一邊嘴裡唸叨,他也只能開這第一槍了,絕不能shè失。

“放”

二十步,用短銃都能打中的距離,橋頭北面的朗松亮,南面的鄭威,幾乎同時出聲。

看著橋頭被自家炮火打得沙塵飛濺,常賚和馬鷂子都同時嘿嘿笑出了聲,再看見軍標裡的先登都衝過了橋面的一半,兩人對視一眼,既是興奮,又是遺憾,都在想,拉出了上千人來,這陣仗是不是搞得太大了?

轟轟的連串爆響聲猛然炸開,幾乎比剛才的那一陣炮聲還響。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