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轉過身,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麗妃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正中的牌位,看著景帝蒼白的臉,長長的指甲在手心上劃出一道道的傷痕,那張臉,終究是掛不下去,一邊臉色蒼白,另外一邊卻是難看的鐵青,緊咬著唇,恨不得用眼神將那牌位燒成灰燼。

景帝失神地看著牌位上那幾個字,明月明月,臉上揚起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上幾分,喃喃道:“應該的,應該的。”

在場的人,皆是滿頭的霧水,七皇子生母不詳,這是眾人皆知的,那幾年,夏夜白離開皇宮不久,便被人欺辱,皇室卻沒有半點反應,好些人就說,這夏夜白是野種,所以皇上才對他的事情置之不顧,這其中的緣由,到現在眾人也還是議論紛紛。

兩旁的其他人低著頭,看的不甚分明,而正中那些人卻是將井底的臉色瞧得清清楚楚,卻也是滿臉的不解,麗妃臉色難看,皇后比之,也好不到哪裡去。

“顏顏說什麼就是什麼。”

夏夜白傻笑著,跪在地上,對著正中的牌位,扣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相思彎著身子,拍了拍夏夜白膝蓋上的灰塵。

她不過只是區區一個丫鬈,負責打理王府,伺候王爺,皇上還有各位娘娘,她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心底卻還是希望皇上能夠留下與王爺一起用午膳,那樣的話,王爺面上也更有光。

“相思,我去找顏顏了。”

夏夜白端起肉乾和肉醬,興沖沖的就往外邊跑,他的世界,無所謂父皇母后,也無所謂兄弟姐妹,就只有一個顏顏。

“夜兒,父皇有話和你說。”

景帝看著夏夜白往外走的身影,叫出了聲:“你們暫且回宮。”

“什麼事情?”

夏夜白轉過身,滿臉的無辜,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我還要去找顏顏呢。”

整個翠竹居,外有大批羽林軍把守,來往無一人,院內,安靜無聲,整個書房,架子上滿滿的都是書籍,案桌上,筆墨紙硯,一派過去,整整齊齊。

“你終於成人了。”

整個書房,夏夜白和景帝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一開始,兩人都沒有開口,最後,還是景帝先出了聲,頗有些感慨。

夏夜白起身,走到書拒旁,隨手挑了本書,坐在案桌上,低頭翻閱,與景帝保持了一段距離。

能長大成人,著實不易啊。

“夜兒,我知道是父皇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吃了不少苦頭,你一直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今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景帝嘆了口氣,沒有平日裡的高高在上,那口氣,帶著深深地忤悔,甚至是請求,這一刻,他不過只是個父親而已。

夏夜白迅速的將手上書藉隨手胡亂的翻閱了一遍,起身,隨手就將手上的書籍扔在了案桌上,淡淡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看都沒看坐在桌上的景帝一眼,伸手拍了拍肩上還有身上的灰塵,頭上的玉冠也一併取了下來,隨手扔在了一旁,轉身走到門口,就要離開。

“你去哪裡?”

景帝從桌上站了起來,大喝了一聲。

“話說完了,你不走,自然我走。”

景帝長嘆了口氣:“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夏夜白轉過身,看著臉紅脖子粗的景帝,嘴角上翹。

“人話。”

夏夜白轉過身,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那口氣,不鹹不淡的,彷彿站在他跟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也不是他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陌生人,無關痛癢。

景帝收住身上的怒氣,看著漫不經心的夏夜白,臉上揚起了慈藹的笑容:“這琉璃的大好江山,總有一天會是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