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系的緞帶都是東瀛的風格不假,但你卻忘了鞋上的講究。你穿的衣服是最普通的便服,可是你腳上蹬著的木屐卻是前低後高,那是女人們參與婚宴壽宴或是成人禮時才會穿的木屐。”

茅溉彎了彎唇角自嘲道:“也許我只是穿錯了鞋子。”

蕭武宥溫和地笑著:“我猜你之所以選擇這雙前低後高的木屐,是為了掩飾你比別的女子高。而且你身上的這件衣服太過鬆垮,明顯是為了遮住你刻意躬著的背脊。至於所謂的你不會說我們的話,其實只是因為你的嗓音粗啞,一說話就會露餡。”

茅溉認了輸:“之前栽在你那小娘子手裡,這次終於栽在了你手裡,你們倒真是天生一對。”

蕭武宥並不回答他的話,將他雙手綁好交給了隨行的獄丞。刑部跟來的訓犬人鬆了口氣,蕭武宥顧不上等雨停,就帶著眾人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長安。

☆、第136章 裴寺卿用心良苦(1)

第136章 裴寺卿用心良苦(1)

自從那日裴家老爺子回來之時發了怒,裴南歌就一直被關在家裡悶悶不樂。

她從不曾料到,反對她與蕭武宥的,竟然是那位想來疼愛自己並任由她撒嬌、使小性子的祖父。她更不曾想到的是,自那以後,她幾乎對老爺子都使出了各種慣用招數,可老爺子就是不買賬,反對的心思似乎就是要堅持到底。

裴南歌骨子裡的那點小性子又給激了出去,這日老爺子剛從大理寺回來,眼見著眉頭沒往常那麼緊鎖,她也就打定主意要去問個清楚。

她殷勤地備好茶水,在老爺子進屋的時候恭恭敬敬端上去,正準備好好說服他,就聽見老爺子一邊喝茶一邊斬釘截鐵地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也不要想,我說了讓你不要和他往來,你只要聽我的話就對了!”

“為什麼?阿翁您明明就對五哥讚不絕口,為什麼現在突然就不許我與他往來?”裴南歌仰著臉,準備軟磨硬泡的同時採取眼淚戰術,“五哥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您前後轉變這樣奇怪?”

裴老爺子嘆了口氣將茶杯擱下,依然冷著臉不願多作解釋:“我說讓你不許與他往來,你只管照著我的話做就是了!是不是現在連我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那也罷,我直接命人看著你,不許你再出去,這樣倒也省事。”

“不是,不是,”打算採取眼淚戰術的裴南歌聽到這話之後登時也就慌了神,不知不覺已是淚眼朦朧,她可憐兮兮地抓著老爺子的衣袖,“阿翁,大理寺給人定罪尚且要有罪名,您不許我和五哥往來,總該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惹了您生氣。”

老爺子看了眼南歌,面露不忍,可仍是冷著臉道:“別再說了,我就是平素太慣著你了,才讓你養成這樣的性子,以後哪戶人家敢來提親?”

裴老爺子拂了袖就要離開,卻聽得身後裴南歌叮叮咚咚一陣聲響,回過頭來再看的時候,裴南歌已經拿著一個銅爐挨著自己前額,而她的前額已經滲出了血絲。

“阿翁,您若是不希望我再與五哥往來,不必那麼勞師動眾還讓人跟著我,”裴南歌微微抽泣,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我直接將自己腦子敲壞,從此以後再也不記得五哥,這樣既如了您的意,也省得孫女痛苦。”

“胡鬧!你可知道你眼下這是要做什麼!”裴老爺子怒不可遏,“看看我都把你帶成了什麼樣子!你從哪裡學得這些刁蠻任性的路子!”

“我不是任性,”裴南歌依舊舉著香爐抵在額頭上,似乎再動一動就會劃破她白嫩的肌膚,“這就跟大理寺斷案一樣,您要給我和五哥判罪,總得有個罪名。南歌長在大理寺,是您和爹爹教導我,天下間有公平和正義,難道您要自己打破這樣的道理嗎?”

裴老爺子的表情微微鬆動,幾乎就要忍不住上前來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