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問道:“燕公子怎麼沒有陪著你?”

我把帶來的禮物放在桌案上,說:“每年四月他該回哪裡去,何大哥難道忘記了嗎?”

何積微取下鼻樑上的眼鏡,笑道:“是我忘了。”

他似乎完全遺忘了與皇宮有關的一切記憶,他和葉臨月此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就如同錢鍾書先生在《圍城》裡對生活的詮釋。

我看到他的眼鏡,想起朱元璋即將下令關閉對外通商港口,禁止使用西洋貨品,對他笑道:“若是不能使用這西洋眼鏡了,你以後可怎麼記帳呢?”

何積微給我斟上一杯茶,說:“我正要盤大店面,再請幾個夥計,金鋪少了你,人手倒像短缺了好幾個。”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那我還是回來幫你吧,義學那邊已經打理順當了,有張先生他們操持,我用不著每天都去。”

何積微搖頭笑道:“你現在已經嫁為*,怎能再出來幫我?燕公子他也不會答應。”

正在說話,我看見何積微的神情略變了一下,回頭往街面上看去,數名錦衣衛的橘紅色身影已飛掠而過。

我心中暗驚,與何積微面面相覷,紀綱先至,隨後又來了大批錦衣衛,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值得皇帝如此興師動眾?

何積微向外看了一眼,說道:“他們只是從此地經過,目標並不在此。”

“映柳小築”中僕人丫環不過區區幾人而已,我並不覺得冷清,每天往來於義學和金鋪之間,也不覺得寂寞。燕王離開W城已一月有餘,屈指計算行程,明天就該回來了,他並沒有理由在金陵滯留太長時間。

我等了整整十天,都沒有見到他的蹤影。

湖畔柳蔭茂密,靜謐的湖水倒映著我的面容,我看到了自己臉上的焦急和擔心。

他依然沒有回來。

會出什麼事情?

歷史沒有記載洪武二十七年五月燕王朱棣會遇到什麼意外,但是我的心中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

和當初等候顧翌凡從加拿大歸來的時候那種感覺非常相似。

我身後有人輕輕喚道:“郡主!”

我驀然回頭,來人是紀綱。

他問道:“郡主是在等候燕王殿下嗎?”

紀綱既然來找我,一定知道情況。

我衝到他面前,急急問道:“你知道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怎麼了?”

紀綱看著我,語氣平緩,說道:“郡主不要擔心,燕王殿下暫時被禁足在燕王府中,無法離開皇城。湘王殿下也被拘禁了。”

我的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響,眼前一陣眩暈,皇子被拘禁,罪名一定不輕,不是通敵就是謀反,難道燕王會步秦王的後塵?

紀綱伸手扶住我,他冰涼的手掌觸碰到我的手,我立即清醒了過來,站穩了腳步。

燕王應該不會有事,可是為什麼我還是忍不住擔心?忍不住心中的惶恐不安?

心中一片迷茫,我開始懷疑我所知道的歷史。

我曾經那麼渴望改變歷史,如果他真的死了,歷史一定會因此而改變,也可以避免戰爭和殺戮。

但是,這不是我想要得到的結果。

我的眼淚簌簌落下來,抓著紀綱的手說:“皇上為什麼要拘禁他?他做錯了什麼大事情嗎?”

紀綱說:“私通蒙元,納其賄賂,接受逃卒,留為己用。”

我斷然搖頭道:“他在漠北征戰數年,流了多少血汗,怎麼可能去私通蒙元?他若要通番,當初何必那樣拼命?”

紀綱道:“當初立的是皇太子,並沒有立皇太孫。”

我豁然明白,生性多疑的朱元璋知道自己立朱允炆為皇儲諸王不會心服,現在懷疑燕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