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俊朗風采依然,那副模樣卻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難過:“皇嫂讓你自己抉擇,你總該告訴我一個答案。”他為了我不惜破壞他素來謹慎守禮的形象去找朱元璋、常妃要人,我確實覺得有些對不住他,訥訥說道:“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嫁給你。”聽到這三個字的那一瞬間,他臉上泛出蒼白的顏色,冷笑道:“皇嫂今日提醒得對,今時不同往日,東宮太孫身邊的郡主,怎能甘心做藩王的側妃?你既然不想跟著我,又何必出宮來見我?難道你只想知道我有沒有忘記你,再戲弄我一次?原來我一直都錯看了你!”我驚愕抬頭,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知他今天進東宮時常妃對他說了些什麼,竟然招致他如此大的誤會。他居然以為我是趨炎附勢之流,如今已不甘心做他的侍妾,準備跟隨東宮黨派依附朱允炆。

我雪夜出宮來見他,他也認為我是為了證實自己的魅力故意捉弄他。

我心中本來就千頭萬緒,壓抑了許久,此時被他這樣冤枉,怒極之下叫道:“你的確一直都錯看了我,不止是現在,以前也是!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我對你本來就沒有什麼感情,是你抓著我不放的!你若是真的那麼在乎我,為什麼不把她們都休掉再娶我?你有那麼多女人,也不缺我一個!”這些話,其實並不是我的真實想法。只是一時之間並沒有想太多,將心中積壓已久的鬱悶都發洩出來而已。

燕王定定注視著我,輕聲說道:“蕊蕊,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竟會如此自私霸道。”他那紫眸中無法隱藏的深深失望,讓我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林希對愛情的執著和苛刻,朱棣這個有無數*往事的大明皇子是無法體會的。他覺得自己不再親近其他嬪妃,不再和以前的情人糾纏不清已經是對我的真誠;他覺得將我娶回王府是對我最好的安排,我卻只覺得無奈與尷尬。“自私霸道”,是他今天對我所用的評語,所有山盟海誓、耳鬢廝磨的記憶,都被他這句話抹去,如同浮雲掠過山間一般不留一絲痕跡。世上知我懂我,惟有顧翌凡一人。燕王對我所謂的愛情,不過如此。

我閉了閉眼睛,忍住眼淚說道:“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一個這樣的女子,看來我和你之間種種都是錯誤,更加沒必要在一起了。”

若是平時,我斷斷不會認可他對我的誤解,但是此刻我絲毫不想為自己辯白。在他看來,我是在利用他對我的感情逼他休棄燕王妃和湖衣,現在的態度也形同預設。

燕王看向我的眼神既無奈又失落,並沒有往日的柔情與眷顧,他冷冷看了我一眼,舉步離開了寶雲閣。他走了以後,我並沒有掉眼淚。要古人理解現代人的思想和行為,無異於天方夜譚,我已經對這些古人徹底失去了信心。或許有痴情專一的男子,能夠與一人相守終生,但燕王顯然不是這種人。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後長久痛苦下去,不如藉此機會遠離是非之地,揮劍斷情,從此兩無牽掛。

心中正在難受,我聽見閣外傳來腳步聲,收拾了一下破碎的心情向閣門處望去。只見一群隨從簇擁著身著明黃色文繡錦袍、頭戴金冠的朱允炆上閣而來。他看見我,微笑說道:“母妃讓我來接妹妹回去。”常妃居然讓極少出門的朱允炆來接我回東宮,莫非她早已猜到了我的打算?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再回到皇宮裡去。

我勉強說道:“有勞哥哥親自來接我。”朱允炆道:“你一天不在東宮,母妃她們都沒人說話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我們下了寶雲閣,燕王已經在正廳中相候。

朱允炆大大方方地拉著我的手,邁步進廳。燕王離座而起,卻並不行禮,平平淡淡說道:“臣恭迎太孫殿下。”他說的是臣子對皇太子的敬辭,言行卻並不一致。朱允炆身後跟隨的老太監似有不滿,輕咳一聲道:“奴才稟燕王殿下,昨日皇上已有旨意,諸位殿下都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