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睜開眼,發現那雙紫眸正溫柔的看著我,眼裡已經沒有情慾之火,平靜得像莫愁湖的湖水,連一絲漣漪都沒有。燕王很認真地看著我,彷彿要把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記住一樣的看著我。好久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除了顧翌凡之外,沒有人用這樣溫柔的眼神認真地看著我,我的心象被一片羽毛輕輕拂動了一下。

他緊握住我的手,我手中鑽戒鑲嵌的鑽石的硬度很大,他似乎被硌到了。他舉起我的手仔細端詳那顆鑽戒,明初女子戴鑲嵌翡翠和寶石的戒指很多,但是這顆標準八心八箭的鑽石只能是由現代精湛工藝雕琢而成,明初的中國工匠還達不到這樣的技術水平,那晶亮奪目的光芒在陽光折射下,像照耀黑暗夜空的北極星一樣璀璨。他問道:“這是從哪裡得來的?不似是國中之物,我在宮裡也從來沒有見過,我依稀記得小時候來過一個西洋傳教士,手上也有類似的寶石。”我不願意他碰那枚鑽戒,將手收回說道:“或許是來自西洋吧。”他見我對它極其珍視呵護,說道:“你若是喜歡,我再送你一些。”

皇子就是皇子,他明明知道是外邦寶石,還準備送我“一些”,但是就算他能給我再大再多的鑽石,也比不上顧翌凡給我的那一顆。我對他說:“這個很難得的,有一顆就夠了,你不用費心去找。”他站起身來,向北邊遠眺,說道:“父皇萬壽聖節一過,我們就回燕王宮去,我會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北平是什麼模樣,但是我知道在北平的燕王宮裡,有一個美麗賢惠能幹的燕王妃,還有足夠多的燕北佳麗在等候著他的寵幸。在燕北,燕王就是皇帝,他住的地方就是皇宮。北平就是元朝的大都,此時的燕王宮是由元朝的皇宮改建而成,其富麗堂皇可想而知。

我們回到燕王府,就有僕從前來回稟道:“晉王殿下相請殿下和唐姑娘過王府一敘。”燕王淡淡說道:“我們換過衣服就去。”

燕王帶著我出現在晉王府門前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下來,無數只蜻蜓來回起落,緩緩飛翔,今晚一定會有暴風雨,這帶著些清冷的微風正是風雨的前兆。柔和的晚風吹來,揚起我身上的綢子披風和烏黑秀髮,燕王伸手攏了一下我的髮絲,面帶微笑卻不發一言,與我並肩進府。剛進府門,鈴兒這嬌俏可人的丫環就笑迎出來,盈盈行禮說道:“奴婢見過燕王殿下和唐姑娘,諸位殿下都已在迎香閣相候。”燕王對晉王府並不陌生,往前而行,鈴兒和我落在後面。

夜幕低垂,晉王府中樓臺亭榭,翠翹曲瓊,迎香閣建在一個小湖池之上,遠遠望見閣中燈火通明,懸掛著各式彩色宮燈。更令人眼花繚亂的是周圍水面之上,浮著一盞盞荷花狀的彩色花瓣燈,上下通明,晶瑩透澈,宛若一串五彩天星,光彩璀璨,映得湖水雲霓般呈現出一片奇光異彩,水底錦鯉覓光而逐,美若迷離幻境。

我看到這巧費心思營造而成的情境,暗想晉王竟是如此雅緻之人,不由讚歎道:“那水燈好美!”鈴兒笑道:“那都是彩荷姑娘精心所制,晉王殿下喜歡得不得了,只要王府中晚上宴客,殿下就命人點上,來見的客人沒有不誇讚的。”她恐怕我不知彩荷是誰,又接著說道:“彩荷姑娘原本是太原府賞荷居的花魁,去年嫁入王府,此次來京也跟著殿下一起來了。”我早已料知這些皇子個個都有些*韻事,晉王貪戀花魁並不讓我覺得意外,我反而有些好奇,很想見到那個心思靈巧的彩荷。我問鈴兒道:“那彩荷姑娘今晚可在水閣中?”鈴兒抿嘴偷笑道:“她若此時不在水閣中,晉王殿下還帶她來做什麼?姐姐有所不知,每次各地的王爺殿下們進京來覲見,都要比上一比的。”我好奇問道:“他們比什麼?”鈴兒笑道:“還能比什麼?自然是比誰的屬地美人多!”

這些皇子們分封全國各地,南國金粉,北地胭脂,神州大地盡多嬌嬈,他們居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