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歇息著,姑娘別擔心。”她轉頭對另一個丫環說道:“唐姑娘醒來了,快請殿下過來。”我掙扎著說:“不要叫他。”那丫環溫言說道:“殿下將姑娘帶回來,親眼看著御醫診治了一天一夜,剛剛才走,吩咐過奴婢若是姑娘醒來即刻就去回稟他。”

燕王很快就來了。

我合眸裝睡,不想看他的表情,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偷了他的金牌,沒跑出皇城多遠就被錦衣衛抓進了詔獄;好不容易紀綱能開恩放我們出來,卻又被人追殺,弄得自己和香雲都身受重傷,最後還被他撿了回來。過了很久很久,房間裡依然毫無動靜,我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慢慢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那個白色錦衣的人影。他淡紫的眼眸注視著我說:“還要裝睡?”我趕忙再閉上眼睛,心中的慚愧,加上背後的一陣陣劇痛襲擾,我雖然拼命忍住,眼淚卻還是一顆顆從眼角滲出來,沿著我的面頰滑落到耳畔和四散的秀髮間,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掉眼淚,將頭轉向床裡,卻不料我本來是側身向外躺著,頭頸動一下就牽扯到了背後的傷口,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疼痛。眼看背部就要貼到床褥上,燕王彎下腰來托住我,說道:“你身受致命刀傷,能活著已經是奇蹟。如果不願意看到我,我可以走,沒必要這樣折騰自己。現在還疼得厲害吧?”我聽他口氣似乎根本沒有責怪我的意思,神色之間分明是關心和擔憂我的狀況,後背傷口確實還是很疼,對他眨了一下眼睛。一名丫環進來說道:“回稟殿下,錦衣衛金疏雨大人前來探視唐姑娘。”燕王淡淡說道:“你讓她進來吧。”

我覺得很詫異,金疏雨和我素無交情,不過只有一面之緣而已,即使她是燕王的情人,也沒有道理這麼關心我。

一陣幽香飄來,金疏雨已經進了房間,只不過這次並沒有聽見她那銀鈴般的笑聲,她輕輕走到我床前,問道:“妹妹可覺得好些了嗎?”她如此客氣,我對她微笑了一下,算是表示對她的感激。

她今天並沒有穿錦衣衛的制服,一身淡藍色的衣裙外罩藍色的比甲,髮髻輕挽,淡掃蛾眉,看起來更像一個大家閨秀。她本來就是個大美人,雖然她並沒有刻意打扮自己,但是她身上那種爽朗大氣的風度已經足夠壓倒許多美女。她自袖中取出一個小瓶,雙手遞給燕王說道:“屬下奉紀大人之命前來探望唐妹妹,瓶中之藥系紀大人所珍藏千年天山雪蓮的花瓣所制靈藥,塗擦在傷口之上可不留痕跡,皇上那裡也並不多,特來呈給殿下。”燕王接過那小瓶,對她說:“紀綱越來越會辦事了。”金疏雨感覺到燕王語氣中帶有薄怒,神情又嚴肅了幾分,說道:“紀大人說殿下已經有言在先,這次本來是不該放了她們的,一時思慮不周致有此錯,請殿下責罰。”我想起紀綱曾經說過燕王要他多關我幾天的,為什麼他會那麼快放了我?還有,燕王為什麼覺得紀綱不該放我出去?他似乎不是那種喜歡和女人斤斤計較的男人,他讓紀綱關我也不一定是為了懲罰我,我一出詔獄就差點送了命,難道說在詔獄裡反而比在外面安全嗎?我想到這裡,怕他真的責怪紀綱,忍不住說:“是我求他放我出去的。”燕王目光掃過我的臉,盯住我看了一眼,他那眼神裡的意思我完全明白。我從楚王府回來的那天,在夕陽西下的花園裡,他說我是“專會媚惑男人的壞東西”的時候,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他一定以為我對紀綱使過什麼花招誆騙他放我出去。金疏雨見他那樣盯著我,忙說道:“若非公務繁忙,紀大人今日本要親自前來向殿下請罪和看望妹妹的……”燕王飛快說道:“你告訴他不必來了,如果心中覺得愧疚,就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