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見面時他說的那句話,臉上燒的通紅。楚夕有趣的反應讓墨軒的笑容更加燦爛,一雙桃花眼也流光溢彩。

酒席開始了,楚夕卻全然不在狀態,一會兒在想墨軒的身份,一會兒想那張因為怕被發現一直貼身放著的羊皮紙,一會兒又想要怎麼才能從他那裡拿到鹽引……腦子裡亂成一團,好在陳彥是個有主見的人,知道楚夕今天不在狀態,立刻端出主人家的架勢,招呼著眾人。幾聲大人喊下來,酒桌上的氣氛已經很融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的。楚夕只是渾渾噩噩地跟著敬酒,勉強的附和幾聲。心裡卻是百轉千回了好多次。墨軒則是始終面帶微笑,溫文有禮地回應著陳彥,只是眼神偶爾掃過面色複雜的楚夕時,嘴角的笑容會更甚一些。

酒足飯飽後,陳彥見楚夕仍然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又心道氣氛差不多了,便提出要告辭。楚夕聽到要走,心裡落下一塊大石頭,慌忙站起身準備離開,墨軒卻突然薄唇輕啟,道:

“楚老闆請留步。”

楚夕大駭,定住身子不敢動彈,陳彥則是疑惑的看了看兩人,喉嚨裡發出疑問的聲音:

“寧大人,怎麼了?”

墨軒看著楚夕僵直的背影,勾起嘴角:

“關於楚家的鹽引,我有些事情想單獨同楚老闆談一談。”

這單獨二字一出,其餘的幾位官吏便識相地告辭了。只有陳彥還站在包間裡,猶豫地看著楚夕。

楚夕咬著嘴唇,深吸一口氣,給了他一個還算安撫的眼神:

“陳管事你且回去吧,我同寧大人再談會兒。”

陳彥這才告辭離開,包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楚夕和墨軒。

墨軒好整以暇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白玉瓷的酒酒杯同他修長的手指相得益彰,襯得他一襲紫衣更加華貴。楚夕心中有萬千疑惑,卻不知從何說起,但就兩人目前的情況來看,打破沉默的只能是她。良久,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做恍然大悟狀:

“原來墨軒你不姓墨啊!”

墨軒執杯的手抖了抖。楚夕見他不說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討好地笑道:

“嘿嘿……那什麼,寧大人,鹽引的事,就拜託你了!”

墨軒挑眉,一雙鳳眼隱隱有亮光流轉:

“哦?你這算是……有求於我麼?”

楚夕氣悶,說起來確實是有求於他。不過這人語氣太高傲,像只孔雀!這讓楚夕想起了現代的各種官二代富二代拼爹的模樣。她最反感仗著自己有點權勢就趾高氣昂的人。楚夕挺了挺下巴,不服氣道:

“那又怎樣?”

楚夕炸毛的樣子讓墨軒更覺有趣,放下酒杯,道:

“有求於人,就是你這樣的態度?”

楚夕被他九曲十八彎的語調氣得不行,深吸一口氣,眼珠子一轉,突然又不發火了。反而眨了眨一雙晶亮的眼睛,笑得分外溫柔。一邊笑一邊將藏在衣袖裡貼身保管的羊皮紙拿了出來,放在手上輕輕撫摸,也學著墨軒的陰陽怪氣開口:

“寧大人,瞧您這話說的。我楚夕不過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嘛,自然不做無本的買賣。如今我們有求於大人您,自然是要好生回報的。”

頓了頓,楚夕語氣一變:

“可是吧,這羊皮紙,我拿回家好多天,是日思夜想啊,絞盡腦汁啊,好不容易吧,想起了點什麼,卻又因為這鹽引的事一耽擱,給忘了。哎,你說可怎生是好啊?”

楚夕說完,還誇張雙手一攤做了個什麼都沒有了的動作,卻藏不住嘴角的奸笑。你無賴跟我打太極,我楚夕可不吃你這套。乾脆直接把雙方要的東西擺在檯面上來說,耍的就是無賴,你墨軒要是不把鹽引辦好,那就別想知道羊皮紙上什麼內容!哼哼!

墨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