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麻,站在那裡呆住了,坐在上首的徐知訓見狀,雙眉微微一挑,笑道:“哦?莫非你不滿意這女子,也罷——”

徐知訓說到這裡,那雲娘卻好似聽到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猛的跪伏了下去,薛舍兒見狀,心中不由得一動,趕緊截口道:“不敢,小人只是有些喜呆了,一時間忘了禮儀,還望公子恕罪!”

徐知訓滿意的點了點頭,薛舍兒的回答很符合他的口味:“哦!如此就好,那你便先退下吧,外間自然有人給你安排休息之處。”

薛舍兒見狀,只得對徐知訓躬身行禮謝恩,便同那雲娘一同退下,到了門外,自有先前引領他來的伴當帶他去了一處偏院歇息,當安置停當後,那伴當便離去了,屋中只留下薛舍兒與雲娘二人,薛舍兒坐在矮榻上思量將來當如何應對,雲娘則站在一旁鼻觀眼,眼觀心,一時間屋中無語,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薛舍兒突然聽到一聲響,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抬頭問道:“什麼聲音?”卻看到雲娘正從地上爬起身來,雙目紅腫,一副疲憊之極的模樣。

薛舍兒這才反應過來方才自己聽到的聲音是雲娘跌倒在地的聲音,趕緊起身上前攙扶,那雲娘被薛舍兒握住右手,本能的一縮,但立刻又停住,任憑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掌,只是本來頸部本來瑩白如玉的肌膚突然透出一層暈紅色,豔美絕倫。薛舍兒將雲娘纖手握在手中,只覺得指尖所觸處清涼柔膩,便好似羊脂白玉一般,說不出的舒服,饒是他鋼鐵般的漢子,心中也不由得一蕩,暗讚道:“好一個美婦人,果然我見猶憐。”

此時外間傳來一聲雄雞打鳴之聲,薛舍兒不由得一愣,放開雲孃的玉手,走到窗旁推開一看,卻只見玉鉤西斜,天邊已經現出一片魚肚白色,已是五更時分,不由得驚訝萬分,原來自己坐在榻上冥思苦想,不覺時間流逝,居然不知不覺間過了一夜。薛舍兒突然想起方才跌倒的雲娘,難道她便這般在一旁侍立了一夜,也未曾休息?想到這裡,薛舍兒心頭生出一股憐惜之意,轉身柔聲道:“你叫雲娘吧,昨夜你為何不去歇息,卻在一旁站著苦熬?”

雲娘輕聲答道:“郎君未曾更衣,豈有妾身先去休息的道理,自當在一旁伺候,侍候郎君安寢了才作罷!”說到這裡,雲娘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中的曖昧之意,不由得低頭含羞,兩腮緋紅,端的是無雙佳人,饒是薛舍兒此時滿腹心事,也不由得在心中喝了一聲彩,口中語氣更是柔和了三分:“罷了,某家這般粗魯漢子,筋骨打熬的好,一夜不眠也算不得什麼,豈是你這等嬌弱女子能比的,下次碰到這等情況,便先去歇息便是了。”

雲娘聽了薛舍兒的話語,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目光中滿是感激之意,斂衽福了一下道:“郎君莫這般說,雲娘這條性命乃是郎君所救,此身已是郎君所有,莫說是一夜不眠,便是再多事也是雲娘份內之事。”

“性命?所救?”薛舍兒眉頭皺了皺:“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公子府上錦衣玉食,如何會有性命之憂?倒是今後和某家這粗魯漢子,倒是要虧待了。”

雲娘聽了薛舍兒的話語,臉上滿是悽然之色:“錦衣玉食?妾身不過是那池中的錦鯉,籠中的鳥雀一般!若非郎君搭救,早晚也是個死字!”她見薛舍兒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便輕聲解釋道:原來這雲娘本是朱瑾府中的姬人,美貌出眾又精於笛藝,深為朱瑾寵愛。朱瑾兵敗歸降呂方之後,徐知訓便將府中姬人盡數掠入自己府中,這雲娘自然也不例外,本來這等姬妾美人便如同浮萍一般,隨波逐流,也是亂世之中的尋常事,可那徐知訓性情暴虐,稍有不如意者,便或打或殺,毫無憐惜之意,朱瑾府中姬人被掠入徐知訓府中之後,短短數月功夫,便有六七人喪了性命,受到鞭撻懲罰之人更多。如此這般一來,雲娘這等劫餘之人更是戰戰兢兢,唯恐自己哪天一不小心觸怒了這喜怒無常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