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個院子看管起來,自己吩咐一名書吏將休書送到朱氏那邊去,他也對不願親自面對受到親弟被殺和收到休書雙重打擊的夫人。

壽州奉國節度使府上,朱延壽遣回保平安的使者已經有三日未到了,可王氏卻鎮靜的很,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她只是吩咐手下將細軟財物收到府中,還將朱延壽的兩個幼子帶在身旁,讓準備出言寬慰他的侍女們覺得有些寬慰。

這天,王氏正在家中哄著兩個孩子,外面突然有丫鬟通報,說廣陵有使者來,已經到軍府中查點錢糧,接收兵權,馬上便要到府中來了,如何應對還請夫人決定。

王氏點了點頭,便吩咐讓家中奴僕盡數到大堂來,待人到齊後,她便朗聲道:“你們也跟隨我家夫君多年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日便是個了局。等會你們便到後院去,每人領十貫錢,兩匹絹,便散了吧。”

眾人聞言大驚,紛紛開口詢問,王氏卻不理會,轉身往臥室去了,留下眾僕役在堂上摸不著頭腦。

王氏回到屋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其中液體分別倒入兩個碗中,又倒入蜂蜜熱水,攪拌均勻後,將兩個孩子招來,柔聲問道:“父親去廣陵多日,你們想念與否?”

朱延壽治軍雖然嚴酷,但在家中著實是個慈父,兩個孩兒自是連說想念,小的那個還嚷著要去廣陵見朱延壽。王氏雙眼只覺得一陣發酸,將兩個孩子攬入懷中,好生溫存了一會兒,強笑道:“那你們先喝杯蜜水,便一同去見父親可好?”

兩個孩子自是連聲稱好,便將那兩個碗中的蜜水一飲而盡。一旁看著的王氏不由得抽泣了起來。小的那個孩子見母親哭泣,不知所以,便伸出雙手去牽王氏的手,輕聲安慰。王氏見這般情景,哪裡還按奈的住情緒,蹲下身子,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痛哭了起來。

徐溫快步疾行,身後跟著三都兵士,約有百五十人。楊行密在府中斬殺朱延壽後,他便立刻帶了朱延壽身上的印信還有敕書,帶了十餘名親信軍士,飛快的往壽州趕去,一路上他只換馬,不換人,只用了三天四夜便趕到了壽州,進了城便趕到軍府,出示印信,釋出敕書,奪取了兵權,稍微安頓好,便領了百餘名軍士前來擒拿朱延壽的親眷,此時他身體已經疲憊之極,可胸中卻火熱的很。雖然他資格甚老,可在淮南軍的地位和朱延壽是無法比擬的,可此番想不到嚴可求寥寥數語便將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朱延壽給料理了,這功勞盡數記在自己頭上,自己在淮南軍的地位只怕又要再進一步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彷彿也輕便了不少。眼看前面拐個彎便到了朱延壽府上了,他正要下令手下包圍各門,莫要放走了緊要人物,卻看到一團火焰猛地從前面的府邸衝了起來,轉眼之間便蔓延開來,這火勢這般猛烈,顯然是人為縱火。徐溫趕緊吩咐手下先包圍府邸,督促眾僕役救火,正忙亂間,手下卻通報抓住了許多朱府僕役,手中都有財帛,說是夫人遣散時發給的。徐溫聽了心中不由得一緊,趕緊下令將撲滅大火,務必要找到王氏及朱延壽幼子下落。

屋中,兩個孩子橫臥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外面的火光閃動,照在身著大紅色袍服的王氏身上,彷彿滿是血色,屋頂不時傳來木材斷裂聲,顯然很快這間屋子便要倒塌了,王氏卻靜坐在椅子上,彷彿沒有了知覺一般。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人聲,依稀可以聽到是有人喊:“朱夫人莫行那愚事,吳王罪只及一人,帶孩子出來吧。”

方才還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王氏突然站了起來,嘶聲大喊道:“爾等莫要誆騙與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楊行密以毒計殘殺妻弟,他日必遭惡報,其子定皆不得其死。”其聲若深夜老梟,聞之讓人膽寒。

徐溫站在屋外,十餘丈外火光沖天,雖然自己相距甚遠,裸露在外的面板還是有些灼痛,方才向被抓住的王氏貼身丫鬟確認火場中嘶喊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