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片苦心,我、我一點也不知道。”

耿天風繼續說道:“你的先祖本來也是北方人氏,你的祖父跟隨宋室南遷,來到湘西落籍的。你的父親在逃難途中,上要侍奉老父,下要照顧幼兒,顛沛流離,一路上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因此伏下病根。逃到江南之後,不到一年,你的祖父去世,再過兩年,你的父親也因病體慮弱,支撐不住,棄你而去了。所以,說起你的家世,也是與金虜有不共戴無之仇的,你知道麼。”

谷涵虛雙目流淚,說道:“虛兒曾聽玉峰道長說過,徒兒不敢忘記。”原來谷涵虛在祖、父雙亡之後,成了孤兒,幸得附近的一個道觀收留,那個道觀的主持是青城派名宿玉峰道長的師侄。谷涵虛在道觀做了幾個月小廝,玉峰道長來到,見他資質甚佳,又可憐他的身世,這才收了他做徒弟,帶了他到青城山。

玉峰道長與耿天風相識,深知耿天風的武學造詣遠在自己之上,又知道耿天風正在物色佳徒,因此把這個徒弟讓了給他。

耿天風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忘記就好。”接著說道,“江湖武林人物之中,只有玉峰道長知道我的來歷。他認為你是可造之材,因此把你推薦給我,要我做你的師父,這固然是想把你培養成材,另一方面,也是玉峰道長要助我完成心願。

“玉峰道長法眼無差,你的確是天生的學武材料,資質遠遠在我之上。我教你的,你一經指點,便能領悟。不是我誇讚你,以你現在的本領,已經是勝過我尚未受傷的當年了。

“但是,你的資質雖佳,卻是令我好生失望!少年人情場失意,難免傷心。但我想不到你為了一個女子,竟會頹喪如斯!事情過去都將近三年了,你竟然還是委靡不振,唉,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谷涵虛聽得汗流浹背,低下頭來,說道:“徒弟實在該死,辜負了師尊對我的期望。”

耿天風這才展顏一笑,說道:“我只是想你振作起來,如今醒悟,為時未晚!你的性命,留去與韃子拼吧。”

谷涵虛道:“師父有甚差遣,弟子萬死不辭。”

耿天風道:“好,你現在已經好了。那麼明天你就動身,到北方去。我要你替我清理門戶!”

谷涵虛又是興奮,又是擔憂,說道:“多蒙思師寬宥,還把這樣的大事付託給我,弟子縱然粉身碎骨,亦當盡力去做。但只怕擔當不起,負了恩師的期許。”

耿天風道:“你的武功在後輩之中已算得是出類拔萃的了,但要你去對付陽天雷,你當然還是有所不及的。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因為本門還有長輩,清理門戶這樣的大事,他決不會讓你獨自擔當。”

谷涵虛道:“師父說的可是三師伯華天虹麼?”

耿天風道:“不錯,他雖然稍嫌懦弱,卻也是俠義中人。他當年為了怕陽天雷,不知跑到什麼地方躲了起來。但我料想陽天雷絕不會放過他的。這二十年來,他一定也受到陽天雷的許多迫害的了,我深知他的為人,在難操勝券之前,或許他會與陽天雷虛與委蛇,到了忍無可忍之時,他也非奮然而起不可。

“你到了北方,必須設法打聽華師伯的下落。事情雖屬渺茫,但亦並非毫無希望。依我推想,他對清理門戶之事,一定也是像我一樣,時刻不能忘懷,我要找他,當然他也一定想要找我。你在北方闖道,不妨露出本門武功,讓訊息傳到他的耳朵,你不找他,他也會來找你了。”當下,親筆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徒弟。

谷涵虛接受了師父的重託,渡過長江,不知不覺已是一年。在這一年之中,他首先遇到的本門中人,乃是陽無雷的侄子陽堅白。起初他不知道陽堅白的來歷,還曾在暗中幫過他一點忙,後來知道幫錯了人,又是懊惱,又是失望,直到今晚他在古寺中擊敗了陽堅白,方始出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