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加上把勁,把黑石道人的琵琶骨捏碎,谷涵虛喝道:“撒手!”人未到掌先發,竇安平給他的劈空掌力一震,身子不由得向前傾斜,手上的勁力登時鬆了,黑石道人一個沉肩縮時,脫出了竇安平的掌握。

黑石道人喝道:“竇安平,我這條性命是死裡逃生的,你救過我一次,如今你等於是殺我一次,兩相扯直,我欠你的債已經還了。從今之後,咱們是恩斷義絕!”

竇安平暗暗後悔沒有及早殺掉黑石道人,但恃著人多,卻也不懼,拿起了一對護手鉤,冷笑說道:“你這吃裡扒外的牛鼻子臭道士,我與你還有什麼情義可言?你以為你來了救兵,就可以逃得出去麼?哼,哼,你的性命還是在我的掌握之中!”

黑石道人道:“如今你要取我性命,恐怕難了。”刀光一閃,格開竇安平的雙鉤。他的快刀乃是武林一絕,轉眼之間,閃電般地劈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只聽礙“嗤”的一聲,竇安平的衣領給他劃破,刀鋒直指到了咽喉!黑石道人喝道:“我再饒你一次,你還不悔悟麼?”

竇安平趁此時機,一個“抽撤連環”,護手鉤往前一送,反而鉤傷了黑石道人的小腹。黑石道人忍著痛,嘆了口氣,說道:“你真是至死不悟,我只好與你拼了這條性命了!”

竇安平冷笑道:“你現在已是釜底遊魂,還想與我拼命!”雙鉤飛舞,左一招“玄烏劃砂”,右一招“登山跨虎”,鉤光閃閃,恰似雙龍出海,裹住了黑石道人的一柄單刀。

黑石道人快刀疾劈,叮叮鐺鐺之聲不絕於耳。可是卻始終擺脫不了雙鉤的封鎖,刀鋒一到了對方的三尺之內,便無法攻得進去。激戰中黑石道人只覺一條右臂一陣陣的痠痛,快刀劈出,已是力不從心,漸漸有點使喚不靈了。

這並不是黑石道人技不如人,也並非竇安平已想出了破他快刀之法。而是因為黑石道人右肩的琵琶骨給捏傷了一塊骨頭,鬥到了數十招之後,無法支援下去。

竇安平步步緊逼,黑石道人一咬牙根,刀交左手,依然頑強作戰。竇安平冷笑道:“困獸之鬥,又有何用?”

黑石道人一來是因為左手使刀不如右手的純熟;二來是小腹的鉤傷血還未止,激鬥之下,傷口擴大,鮮血更是汩汩流出;二來右肩的琵琶骨痛得有如火燒,雖然左手使刀,亦是受到影響。是以最初的十多二十招,勉強還可以支援,二十招過後、又給竇安平的雙鉤裹住,只有招架之功了。黑石道人暗暗後悔,後悔剛才不該手下留情,以致縱虎貽患。

谷涵虛給黑石道人解困之後,因為嚴烷的形勢也是十分危急,他是和黑石道人交過手,知道他的功夫,只道黑石道人解困之後,獨自對付竇安平,料想不會吃虧,於是便不再去理會他這一邊,先救嚴烷。

嚴烷看見谷涵虛來到,精神陡振。只聽得谷涵虛霹靂似的一聲大喝,閃電股地撲入了重圍,雙掌連環劈出,登時有兩個人倒了下去。

谷涵虛使開了剛猛無倫的“天雷功”,擋者辟易,不消片刻,已是有四五人傷在他的掌下,嚴烷也刺傷了兩三個人,其餘的人都嚇得慌了,誰也不敢逼近他們。

嚴烷殺出重圍,說道:“我去幫明霞表妹,你助你的褚師兄一臂之力。”谷涵虛進來之時,早已注意到褚雲峰和白萬雄交手的情形,知道白萬雄是飛龍山上最強的一個敵手,褚雲峰久戰下去定必吃虧。此時抬頭一看,只見褚雲峰果然是已經給白萬雄逼得連連後退。

谷涵虛叫道:“褚師兄,雷電交轟!”白萬雄冷笑道:“什麼雷電交轟!你這醜八怪嚇嚇別人猶可,想嚇我麼?”話猶未了,陡然間只覺得一股巨力推來,褚雲峰與谷涵虛同時使出了“天雷功”。饒是自萬雄內功深厚,給這兩股掌力會合一霞,胸口登時也似受到鐵錘一擊,胸中氣血翻湧,五贓六腑都好像要翻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