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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得過李思南,但她也隱隱感覺得到,李思南對孟明霞那段感情,即使沒混有雜念,但卻也未能做到“君子坦蕩蕩”的胸懷。“要不是他還有一點兒心病,他就不必迴避孟明霞了。”楊婉心想。
李思南倒是有點害怕在路上碰見孟明霞,於是一路縱馬疾馳,楊婉跟他不上,笑道:“跑這樣快乾嗎?你不去看她,難道怕她追來看你?嗯,南哥,我倒是替你有點可惜,孟姑娘就在附近,你一陣快馬路過去,把她甩在腦後,以後可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了。難道你就沒有‘咫尺天涯’之感麼?”
李思南苦笑道:“婉妹,你又來了。”楊婉笑道:“和你說笑的,你著急什麼?走吧,但卻不必快馬加鞭了。”
李思南雖然決定了不去與孟明霞相會,但卻也是給楊婉說中了心事,驀地想起小時候讀過的一首詩:“人生到處知何似?知是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記東西?”想起楊婉說的“咫尺天涯”四字,不覺一片惘然。
李思南在這裡悵悵惘惘,另一條路上,屠鳳也正在為著友誼與愛情而感傷。
胯下馬兒飛跑,心中舊事重翻。記憶跑得很遠,比馬快得多了。它跑過了萬水千山,跑過了十幾年歲月,回到了屠鳳的兒時,回到了屠鳳的故園。
屠鳳清楚記得,二師兄龍剛是她七歲那年來的,三師兄石璞是她九歲那年來的,他們三人自小就在一起遊玩、練武,形影不離。兩個師兄對她都很好,她對兩個師兄也是一樣。但在漸漸長大之後,在她的小小心靈之中,對三師兄的感覺就好似有些不同了。
龍剛年紀比她大七歲,石璞則僅僅比她大兩歲,兩個年紀比較接近,大家同在一起遊玩的時候,她和石璞不知不覺地也似乎親近一些,但爭吵卻也較多。她和二師兄龍剛卻是從未吵過嘴的。龍剛好像她的長兄一樣,總是讓著她。
兩個師兄對她都很好,她的親哥哥反而是和她合不來。她的哥哥名叫屠龍,與龍剛同年,自小跟隨父親,比龍剛早幾年練成武功,人又聰明能幹,因此在十八歲那年便開始出道了。
屠龍出道得早,在他的妹妹還在和兩個師兄練武的時候,他已經在江湖上闖出了名頭,交結了許多朋友。他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有幾個作風很不正派,他曾經帶過他的一些朋友回家,屠鳳瞧著就不順眼。屠龍一向也不理睬妹妹。
因此在屠鳳的心裡,倒似乎覺得龍剛更像她的長兄。至於石璞,有時候她覺得他像哥哥,處處照料她;有時候又覺他像弟弟,還需要她的愛護。這份奇特的感情,後來待她懂得人事之後想起來,也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屠龍的父親屠百城很以兒子的濫交為慮,但一來兒子已經長大,二來屠百城也是經常不在家的,只好由他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屠鳳從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明豔動人的少女,她母親開始為她的婚事思量了。母親曾經不只一次地偷偷問過她,在兩個師兄之中她更喜歡的是哪一個,每次母親這樣問她,屠鳳總是紅著臉回答:“我不知道。”或者是說:“我對兩位師兄都是一樣。”其實她自己心裡知道是並不一樣的!
龍剛老成且兼幹練,石璞純厚而又聰明,屠夫人向來對他們也是一視同仁,難分軒輕的。她想在這兩個徒弟之中,挑選一個作她女婿,但因女兒遲遲不肯表示態度,屠夫人委決不下,婚姻之議只好暫且拖延。她打算待丈夫回來,才作最後的定奪。
屠百城臨行之時,曾經和妻子說過:此去蒙古,快則三月;遲則半年,就會回來。不料三個月過去了,半年也過去了,半年又加半年,一年都過去了,她的丈夫還是不見回來!水遠山遙,吉凶難測。屠夫人隱約聽到風聲,說是她丈夫在蒙古已遭不幸,只是還未能證實而已。屠夫人憂急成病,在這樣情形之下,當然更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