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凝問過虞秋同樣的問題,那時虞秋沒想明白,這時腦中混亂,一樣答不上來。

她只能確定,雲珩不做威脅“神仙姐姐”的事情,與他一起時,虞秋是安心的。有時候吵架會吵不過他,但最後雲珩總會有有意無意輸給她,讓她討到點好處。雲珩嘴硬心軟,沒有真的傷害過她。

再說兩次親吻,不管最初是什麼目的,真的親下去了,她並未從心中感受到抗拒,相反,還有點喜歡那種感覺。

這是因為賜婚的事她認命了,還是因為她對雲珩動了心?虞秋舉棋不定。

蕭太尉見多識廣,看著她窮思極想,哭紅的臉上,表情從平靜變成猶豫,從羞窘轉成遲疑,心中一陣嘆息,已做好她說對雲珩傾心的準備了。

“我沒仔細想過,沒有空閒想呢……”

蕭太尉嘆了一半的氣收回,皺著眉,不確定地回看她,只在她臉上看到迷惘。他疑心問:“你在忙什麼,忙到沒空閒想感情問題?”

虞秋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把臉上殘留的淚痕再擦拭一下,她道:“前些日子碰見了心懷不軌的惡人,後來是府中下人被歹人收買了,然後還要進宮……”

她要面對的比說出來的更多,還有云珩夢裡夢外的為難呢,幾個月以來,她根本就沒能有空閒來思索別的。

“府中下人出了問題?”蕭太尉質問著,面露厭棄,“虞行束他是怎麼當爹的!”

“我爹最初也並不知曉的。”虞秋怕他轉頭開始罵虞行束,匆忙為虞行束開脫,“我爹每日上值已經很忙了,而且事情已經解決了,就剩最後一點,我、我馬上就能解決掉。”

蕭太尉被她那句“每日上值很忙”吸引,不由得想起戶部正忙碌的事情,聖上要建行宮,銀子須得從國庫掏。

修建行宮耗人力、財力、物力,國庫須得及時填補,前些日子有人提出了增添賦稅,聖上竟然極為心動。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實非明智之舉,已被群臣駁回。一次兩次能否定,但只要念頭還在,越被壓制越是瘋長,終究是後患。

他稍微分神想遠了些,搖搖頭將心思放回到虞秋身上,問:“你怎麼解決的?”

“我……”虞秋被問住,細想後,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幾個月她一直在辛苦琢磨這些危機,可是到頭來,事情沒一件是她自己解決的,全是雲珩幫的忙。

她聲音很低,“……是太子幫著解決的。”

虞秋覺得蕭太尉一定又要罵她了,廢物,沒一點兒用,只知道靠別人。

“虞行束是廢物嗎?”蕭太尉怒罵了一聲。

虞秋呆住。

而蕭太尉看著她呆愣的表情,覺得她馬上又要與自己吵架,堪堪忍住不去罵虞行束,道:“算你機靈知道找太子幫忙,太子行事向來乾淨利落,能少許多麻煩。”

蕭太尉繼續問:“還有什麼事沒解決?”

虞秋聽得暈頭暈腦,看他不像是生

氣,謹慎地試探道:“還有一兩件事,太子已經答應要幫我了。”

蕭太尉臉色果然變了,虞秋做好要捱罵的準備,聽他道:“就剩兩件事了?”

虞秋:“……”怎麼聽著還挺失望的?

不是蕭太尉想失望,是他聽虞秋懵懂著說沒細思過與雲珩的感情,記起她才十六歲,不通情愛。

這樣也挺好,心思簡單,不會主動找煩心事,給她找點難事分分心神,正好能讓她沒心思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他對雲珩的處事是放心的,不去追問虞秋未解決的難題,反而道:“一個姑娘,確實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解決,但能學會合理用人也不錯了。”

虞秋人快傻了,他說的用人不會是指用雲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