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將來有個完整的家庭,她才決定嫁給我。”

“什麼!”蕭重煬猛然站了起來。

傍晚的海面上起了風浪,遊輪起伏顛簸,他險些跌倒,最終扶住了椅背,但身體依然劇烈顫抖。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顧長海冷著臉說道。

“那個孩子呢?你殺了我的孩子?”

蕭重煬上前一步,揪住顧長海的衣領,質問著。

顧長海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推開了。

蕭重煬向後踉蹌了兩步,一條腿有點跛,顯得更為吃力。

顧長海想到蕭重煬這條腿,是因為自己跛了的,又看到他今日這番慘淡光景,內心的憤怒消減,反而多了些愧疚感。

但與這人好聲好氣地說話,也是萬萬做不到的,便冷聲道:“我又不是你,天天想著殺了我兒子。”

“那孩子到底在哪兒!”

顧長海拿起空酒杯,從冰桶裡隨便夾了兩塊冰放進杯子裡,然後給自己也倒了杯酒,“四個月就停止發育了,流產了。”

“為什麼?為什麼停止發育?”

顧長海喝了口酒,深吸了口氣,“大夫說是傷心過度,影響了胎兒。”

蕭重煬抿緊了唇,緊接著,渾濁的淚水從眼眶裡湧出來,他把臉慢慢埋在雙手之中。

洶湧的海浪聲掩蓋了他的嗚咽……

顧長海把目光轉向遠處,眨眼功夫,太陽已經掉到了海平面之下,此時海面上只剩下一片暗紅。

想起婉清流產時傷心的樣子,顧長海依然很心疼。

那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知道孩子的父親還活著,顧長海本來是有私心的,他並不希望婉清生下那孩子,聽到孩子流產的訊息後,他甚至鬆了口氣。

然而當婉清因過度的悲痛和自責而傷害自己,顧長海後悔沒有早一點告訴她:蕭重煬其實還活著。

知道愛人活著,心情就不會壓抑,也許孩子就能順利生下來了……

然而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他更不敢說出真相,唯有加倍愛她。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直到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蕭重煬的聲音打斷了顧長海的思緒,他低聲問:“四個月……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蕭重煬忽然笑起來,“所以……我本來可以有一個兒子,如果我不接那最後一單,如果我沒有去無人區……”

本來可以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說,現在他一個兒子也沒有。

顧長海終於聽到他親口承認此事,問道:“所以蕭駿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什麼和我家阿夜長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