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過馬路,大步跨進咖啡館,找了個空桌坐下,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客人。

落座時,刀尖不小心從他袖口裡露出了一點,被他重新藏起。

卻因慌亂,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傷口不深也不長,他沒有理會。

第一次殺人,他的確很緊張,但他堅定地握住了拳頭。

現在他只需要等那個蘇玖瑤落單,只要她落了單,他就會動手,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

在蘇玖瑤這邊,池念從包裡拿出了裝有一萬元現金的信封,推到蘇玖瑤面前。

“不管怎樣,都謝謝你幫我看病,這是診金。”

這是顧天琪事先跟她說好的,今天先給一萬元,下次複診給兩萬。

但她根本沒想複診,也不會再跟顧天琪沾上半毛錢關係,今天過後,她就會離開海城。畢竟她現在也有錢了,工作也辭了,想去哪就去哪。

蘇玖瑤沒有立即把錢收下,看著那信封,皺了皺眉心。

儘管她今天就是為了掙錢,才出診的。

但到了這一刻,她忽然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個叫池唸的姑娘,明明都放棄治療了,為什麼還要請她看病呢?

而且絕症她不在意,反而在意痛經這種小事。

大概是感覺到了她的遲疑,以及探究的目光,池念問:“蘇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蘇玖瑤直視她的眼睛,“既然你連癌症都不治了,也對未來不抱希望了,為什麼還來找我呢?而且還是看生理期不規律這種小毛病。”

池念暗暗捏住了手指。

糟糕,露餡了!

她不應該表現出生無可戀的樣子,生無可戀的人,是不可能還來看病的!

剛才本來演的很順利,但自從蘇玖瑤說起她的胃病,很真誠地關心她,她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大腦飛速運轉,有了!

“其實是天琪建議我來找你的,他知道我最近生病了,卻一直沒有好,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得癌症的事情,就跟他說,是女孩子經常會有的小毛病,他就信了,然後主動幫我約了你。我不想辜負他一番好意,這才來赴了約。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他真相。”

蘇玖瑤默默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答應,替你保密。”

保護患者的隱私,本來就是醫生應該做的。只是沒想到顧天琪對朋友還挺耿直,挺體貼的。

她看了一眼信封,對眼前的姑娘說:“不過這診金太多了……”

一開始,蘇玖瑤覺得顧天琪的朋友,可能非富即貴,有時候對於有錢人來說,他們拿出來的錢如果少了,都覺得丟面。

一開口就出一萬診金,之後還要再給兩萬,她還以為就是那種錢多的不知道怎麼花的大小姐。

如今見了這個姑娘,從她的穿衣打扮,和剛才她透露出的職業來看,都不是很有錢的樣子。

再加上她已經身患絕症,蘇玖瑤就更不能收這麼多的錢。

“蘇小姐!請你一定要收下!”池念真誠地說,“錢對我來說,最沒用,我現在手裡的積蓄,夠我享受到死。你要是不收,就是同情我憐憫我,我不想被人同情。”

她一臉傲嬌的樣子,讓蘇玖瑤反而窘迫了,感覺自己做出了不恰當的舉動,讓對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那也太多了……”

池念爽朗一笑。“你要是覺得我給的多,那我下次再來找你看病,你給我免單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蘇玖瑤也不再推來推去,無奈笑道:“那我就收下,也希望你早點來找我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