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夜大概是白天真的累了,又陪玖瑤說了一會兒話,很快就睡著了。

蘇玖瑤卻一直沒有入睡,她靜靜躺在顧寒夜的懷裡,想著兩人從相識到現在的每一件事。

時間真快啊,緣分真淺啊……沒想到,這就要結束了。

雖然從一開始就是形式婚姻,也知道早晚會有分開的一刻,而隨著少爺的回來,玖瑤也要兌現曾經對少爺報答的承諾,把離婚早就提上了日程。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為了不讓顧寒夜為了她去犯罪,她必須提前離開。

唯一的遺憾就是,只能選擇這種不辭而別的方式。

蘇玖瑤又把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最後一晚,她只想卸下自己的防備,讓自己儘可能沉浸在顧寒夜的溫暖懷抱中。

清晨。

窗外傳來鳥叫聲,蘇玖瑤悠悠轉醒。

她不知道昨晚是幾點睡著的,但自己顯然沒有換過姿勢,就那麼一直躺在他的懷裡。

想著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復明了,而顧寒夜的面孔也會漸漸被她忘記,忽然很想摸摸顧寒夜的臉,記住他輪廓的感覺。

於是她伸出手,摸到了他的眉骨,順著眉骨,又摸到了他高高的鼻樑,然後是有著堅毅線條的唇,以及帶有胡茬的下巴和兩腮。

指尖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摸到了他的喉結,她感到那喉結聳動了一下。

蘇玖瑤動作一滯,她見過顧寒夜喉結聳動的時候,都是為她情動的時刻……

難道,她把顧寒夜摸醒了?

她連忙把手縮回來,卻被顧寒夜捏住了手腕。

他啞著嗓子說:“怎麼不繼續了?我還期待你再多探索一些呢。”

“……顧寒夜你還是那麼臭流氓。”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蘇玖瑤背過身去,不理他。

顧寒夜嘆了口氣,因為心疼她,怕傷了她,他絕對會把自己的臭流氓人設踐行到底……可惜。

兩人又在床上抱著拌了會兒嘴,才懶懶起床。

蘇玖瑤很珍惜這段時間,以前聽了都會覺得氣憤的話,在這個早上聽來,竟然也覺得暖融融的。

這難道就是,人非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但她強迫自己收起這種情緒。

她和顧寒夜即將徹底結束,既然沒有以後,她就不會再放任自己的心情。

上午,顧寒夜去了公司,並告訴玖瑤,中午他會在公司用餐,但下午會早早來到醫院陪她,還問玖瑤想吃什麼水果和零食,他都一併買來。

蘇玖瑤猜想那時候自己已經不在了,但怕他起疑,還是說了,想吃糖炒栗子。

“好。那我下班後給你買來。”

他揉了揉玖瑤的頭髮,朝著病房外走。

“顧寒夜。”

“嗯?還有什麼想吃的?”

蘇玖瑤對著他的方向笑了笑,搖搖頭:“沒有了,就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