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是將她以前的整個房間都搬過來了嗎?一切又回到了她離開時的那天,她的睡裙凌亂扔在床上,衣櫃的門拉得大開,她曾經從裡面挑了一套紅色運動裝換上,同色系的頭繩她有兩條,一條純色沒有裝飾的,一條是帶小貓的,她選了沒有裝飾的,那條小貓頭飾被扔得掛在梳子上。

她走去洗手間,那裡,甚至牙刷都是按她走的時候那樣歪歪斜斜地甩在洗漱臺上……

一切,就像她只是出去上學了,晚上就會回來一樣。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滴落在地板上,這樣的房間,哥哥們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一點點佈置的?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四年以來每天看著這裡,等著她有一天會回來……

回想起來,她當初是多少的幼稚,僅憑馬華的一面之辭,就逃得那麼遠,讓哥哥們難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初她是多麼害怕被最愛的人驅趕出天堂……她想,如果她只是暫時走開,不給他們驅趕的機會,那麼她還是呆在天堂裡吧?也許有一天,她還會有機會回去……

不知什麼時候,哥哥們站在了她身後,將她擁在懷裡。她索性展開雙臂抱著兩人,埋首在他們懷裡放聲大哭。

“對不起……”

對不起,不應該那樣突然消失,不應該讓你們擔心,不應該懷疑你們的感情,對不起,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你們期待著滿十八歲後再好好疼愛的純潔女孩。

“對不起的是我們……”潘多拉的魔盒,最初的確是由他們親自放進去了魔鬼,又怎能怪別人開啟?

好在,上天還算眷顧,沒有讓他們失去最珍貴的——世界上最疼愛的那個人。

“傻女孩兒,洗臉了沒有?別將眼粑粑糊在我睡衣上。”不知過了多久,震聲將小淚人兒拉開,掰著她的臉仔細看。鍾靜言噗一聲笑出來,越發將臉往他們衣服上蹭。

震文將她推到洗漱間,為她擠好牙膏,擰好熱毛巾……一切,真的像回到了四年前,不曾改變。

敲門聲在震文煮早餐、震聲為她梳頭的時候響起。

“一定是爸爸,昨天晚上跟他說你回來了,他搭最早的班機回來。”

鍾靜言奔過去開門,果然是鍾邦立。

睽別經年,父女相見,自是又有一番唏噓。→文·冇·人·冇·書·冇·屋←

一家人圍坐在沙發上,鍾靜言嘰嘰喳喳的聲音最脆最亮,一會兒從震文手中搶過獼猴桃,一會兒喂爸爸吃顆葡萄。

太久沒有這樣舒暢地笑過了,每個人臉上都溢滿了幸福。那是一種明亮的、讓心臟都會悸動的幸福,——這才是家的感覺,哪怕季家人對鍾靜言再好,這個家,才是她最渴望擁有的。

那快樂和幸福,整間房子似乎都快裝不下了,就要飛到外面青灰色的天空上去。

從咖啡廳出來,我坐在馬路邊上,被季少傑看到,就給我帶回他家去了……

什麼?你們去找他辦公室找過我,就是*月*日那天?我就在他的辦公室裡呀……

我每年都有讓季少傑帶口訊和卡片給爸爸報平安的,他竟從來沒有跟你們說過嗎?……

咱們家落落跑遍了大半個英國?……

我們已經猜到了,落落一定是年年都獲得獎學金的優等生……

這次參加服裝設計比賽得了第二名,落落真棒啊……

落落真是咱們全家人的驕傲……

“叮咚……”門鈴突然再次響起。

會是誰呢?鍾靜言沒有忽略爸爸和哥哥突然暗沉下來的目光,心裡隱約已經猜到,該來的躲不掉。

“可能是媽媽,別怕。有我們在。”震聲將落落的手握在掌心。

進來的果然是馬華。她神情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