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的遼軍就像大批不理自己生死的螞蟻,高聲呼喝的朝牆頭攻來,護城河深逾九尺、寬達六丈,在密如飛蝗的箭雨下,能夠抵達城牆的遼兵廖廖無幾,天極軍以拋撒的石灰、糠枇、滾油、石塊展開有力的還擊,將企圖攀城的敵人消滅在溝壑旁,徹底粉碎了他們破城的願望。

任逍遙一個劍步衝上前去,取過弓矢,“颼颼颼”連珠箭發,將遠處指揮進攻的幾名遼軍將官射落馬下。朱順武、劉清平、高洪亮這才意識到教主親臨,紛紛上前行禮,任逍遙急將三人扶起,詢問守城情況,高洪亮肅容道:“大約半刻鐘前,遼軍突然發動夜襲,兵力約在八千至一萬三千許間,據屬下分析對方當是試探型的攻擊,發現我軍守備森嚴、無隙可乘後很快便會退走。”

任逍遙轉向朱順武、劉清平,油然道:“兩位堂主怎不在家中休息,區區遼軍先鋒交給高老哥足以應付。”

他待人以誠,但凡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大的教中弟兄,總是老哥老弟的稱呼,絲毫不擺教主架子。

朱順武正色道:“耶律斜軫極擅用兵,往往會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發動攻擊,與他交戰任何時刻都不能鬆懈,既然二哥他們有傷在身,我與六弟就辛苦些。”

他和劉清平誤中絕殺奸計,險些處斬大批教中元老,自覺愧疚無餘,恨不得親自上陣殺敵,彌補往昔過錯。

劉清平插言道:“這裡有我們守著,包管牢不可破,東、南、西三門亦已安排妥當,教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養足精神,以待明日大戰。”

任逍遙搖頭道:“不成,我是教主,理當親歷親為、事事爭先,豈能看著兄弟們在這熬夜奮戰,自己卻貪圖安逸。”

老實說,趕來北門的路上,他沒少罵耶律斜軫早不攻、晚不攻偏偏選在這時候動手,破壞自己和南宮鳳姿的好事,盤算著儘快擊退遼軍,回去繼續享受她的婉轉承歡、曲意奉迎,但眼見眾將士浴血拼殺,奮不顧身的阻擊遼軍,心中熾熱的情慾早被拋到九霄雲外。

朱順武坦言道:“教主雖英雄年少,但幾個時辰前的那場變故下來,總也有些疲憊,還是……”

任逍遙笑道打斷道:“朱堂主放心,內功上的些許損耗我還撐得主。”

劉清平露出凝重神色,沉聲道:“教主明鑑,我和五哥請你早些安寢,為得不是您身體康健,而是保家衛國的鴻圖大業。明日耶律斜軫必親率大軍兵臨城下,教主您新登大位,自當攜五堂精銳與其正面對峙,屆時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將成為全城數十萬軍民的表率,屬下身為朱雀堂堂主,有責任、有義務保證教主您以最佳狀態面對即將來臨的生死大戰。”

任逍遙問言一怔,是啊,四十萬遼軍氣勢洶洶的攻打巽風城,兩軍主帥的首次戰場會面,意義至關重大,如果自己向世人展現出不遜於龍吟嘯的風采氣度,那麼天極軍上下必軍心大震,對方趁龍吟嘯新亡,天極教無人主事,一舉攻刻巽風城的如意算盤也就休想打響,士氣定然低弱;相反如果自己有氣無力、睡眼惺忪,予人疲憊頹廢的窩囊感覺,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

念及此處,他不禁冷汗涔涔,正如龍吟嘯臨終所說從今天起自己是巽風城的主人,是十萬天極軍的最高統帥,任何時刻都不能向以往那樣逞一時之氣,我行我素,自以為是,而要考慮到整個天極教的利益。

朱順武見任逍遙沉默不語,恭聲道:“請教主為大局著想,既刻安寢。”

眾將士跪伏地上,朗聲道:“請教主三思。”

任逍遙雙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張,拱手道:“好,城防的事情就拜託諸位啦!”

三軍齊聲應答:“教主放心,我等誓死衛護總壇!”

任逍遙轉身離去,心忖這會兒鳳姿該還沒睡吧,折騰個把時辰再休息,想也不會影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