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六十萬英尺以上的,一個白色房間。

同一時間,羅馬。

"什喵?迪安娜醒過來了?"艾爾伯特從床上跳起來,"讓我去見她。"

"你憑什麼認為我們會把你從牢裡放出去?"蓋亞騎士卡多爾的語氣裡隱約帶著敵意。

"嗷……"小老虎發著低沉的嗷嗷聲,滿肚子的牢騷沒有地方宣洩。

卡多爾對虎人少年的抗議不以為然:"再忍耐一下吧,她恢復到能下床的地步時,就會讓她來見你的。"

"話說回來,你脖子上那一塊黑斑是什麼?胎記?"

艾爾伯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著脖子上的毛,"如果你們人類把面板上天然形成的色斑叫做胎記,我們當然也可以把毛皮上天然行程的色斑叫做胎記。連這個都不懂喵?沒上過小學?"

蓋亞騎士不滿地頂回一句:"我拿的可是倫敦大學法學博士學位。你才沒上過小學,你們獸人全都沒上過小學。看你說話粗野無禮,幼稚可笑,連'嗎','麼'音都發成了'喵'!"

"嗚!"艾爾伯特被駁斥得一臉漲紅。

匈加人們確實沒有學校的概念,但宗族裡十分著重教育,特別是學習人類的文化。他們強迫孩子們從小就努力學習……為了更好地瞭解人類社會: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艾爾伯特自以為他的英語已經說得十分流暢了。但他畢竟還是名少年,在兇牙族裡也缺少練習說英語的機會,即使現在說了這麼久英語,偶爾還會漏出一點鄉音。

他一直'喵'了這麼久,卻從來沒有自覺,還以為自己的英語十分正宗……直到被卡多爾這樣取笑。

"真的那喵。。。那麼差喵?"

"你說呢?大貓就是大貓,果然貓性難改。"卡多爾冷眼看著牢裡的虎人少年。

"嗷……"小老虎毛髮豎起繼續發著低沉的嗥聲,這讓他更加像一隻貓了。

就在這時,一名騎士走進來,手中抱著一隻漂亮的波斯貓。波斯貓全身毛髮金色,碧藍的眼睛又大又圓。

"我把華萊士帶來了。。。。。。。卡多爾,這可是你的主意,霍爾大公爵怪罪下來的話,我可什麼都不知道!"那名騎士把波斯貓塞到卡多爾手上,貓異常的鎮定。

"知道了,欠你一個人情了,德雷文。"卡多爾和那名叫德雷文的騎士閒聊了幾句,把他打發走了。

"來看看你的同類,華萊士。"卡多爾抱著波斯貓,走近牢房的鐵柵欄前。

"喵?"金色的大波斯貓用它特異的大眼睛看著艾爾伯特。

"怎喵帶一隻貓來見我。。。。。。"艾爾伯特猜不透對方的意圖,只好保持距離繼續觀察。

卡多爾瞄了一眼華萊士脖子上的斑痕,又瞄了一眼艾爾伯特脖子上的斑痕。他在比照著二者的胎記。

一樣的。這兩個星形的胎記,無聊從星星的角度和每個角的比例,都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這麼碰巧的事情。這其中必定有玄機。

"小子,你還記得你出生時的事情嗎?"卡多爾突然問。

"笨蛋,這種東西怎喵可能記得。"艾爾伯特不以為然地說。

人類在懂事前(大約是六歲之前)的記憶都很模糊。即使長大以後再回想起以前的事,也只能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象而已。

一般認為這是由於腦部未完全發育,人類的記憶體未完全運作起來,無法在腦半球內刻入足夠深的'記憶溝'的緣故。

而且,人越長大,最早期的'記憶溝'就越是變淺,那一部分記憶就'喪失'了,或者說是'失真'了。

然而,對於艾爾伯特而言,有某個"本來不屬於他的記憶"總是糾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