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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了,她便依言陪夜天凌出去。一路未語,她頗有些神不思屬的低頭走路直至宮門,見夜天凌的貼身近衛早已候在那兒,福了一福:“四殿下慢走,卿塵不送了。”
不料夜天凌卻不動,她不解的抬頭,見他正側頭看向自己,深深黑眸如若點漆,意味深長:“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多禮數出來。”他看似隨口說道。
卿塵將心中複雜的情緒暫時丟開,說道:“禁宮之中你總是天朝凌王殿下,我若沒大沒小,空給你我惹麻煩,四哥。”最後兩字輕輕喊出,對他一笑,指著他手腕處:“對了,這個黑曜石最好戴在右手,方可驅邪避害,護佑平安。”
夜天凌抬了抬手:“你方才是在看這個?”
卿塵點頭:“很罕見也……很配你。”
夜天凌劍眉微挑:“這是父皇所賜,否則便送了你。”
卿塵知道天帝所賜之物不可隨意與人,便笑道:“那我只有惦記著了。”
夜天凌神情帶了幾絲戲謔的意味:“喜歡什麼可以私下告訴我,以後別在人前愣神了。”
卿塵知道剛剛讓太后看了個笑話,俏臉一紅,嘟噥道:“若是能控制的了,也就不叫愣神了。”
一絲笑意自眼底掠過,夜天凌站在階前扭頭看向燈火明暗的延熙宮,說道:“皇祖母最近精神不錯,多年痼疾竟也減輕許多,說起來倒要多謝你。”
卿塵知他對太后極其孝順,說道:“太后這麼多皇孫,唯每日惦念你,也唯你每日都來延熙宮。”
“這兒清靜。”夜天凌淡淡道:“我自幼隨皇祖母長大,自然和別人不同。”
卿塵隨口問道:“為何不是跟蓮妃娘娘呢?”
此言一出,頓時後悔,她看到夜天凌原本清矍柔和的臉上驟然掠過一絲陰霾,眸底星子碎寒,彷彿什麼東西絲絲碎裂,不復再現。夜風帶著初冬的微寒吹起衣袂,她微微打了個寒顫。整整半日裡所有的輕鬆、閒暇忽爾如被風雪卷盡,一瞬間冬日又切實的佔據了眼前。
夜天凌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夜深天寒,回去吧。”言罷返身而去,寥落夜色中那天青長衫劃出一道別樣顏色,又轉瞬何濃重的黑暗融為一體,消失在宮城深處。
卿塵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有一點難過從心口生出,絲絲縷縷慢慢變成整片擴散開來。並非因他突然冷顏相向,而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和那一瞬間眸底的冰寒,她知道其實他只是用那冷麵無情去掩飾些什麼,一些不能言表的疼痛無奈或是,孤獨。
一時間卿塵有種衝動,想將心中所知的那些秘密統統告訴他,如果可以解開他心底的那道結,如果可以留住他眼中那抹清淡的柔和,她願意去嘗試。然而黑暗中已看不見他的身影,卿塵轉回身去面對重重宮門,夜空如幕,鐘鼓遲遲,偌大的禁宮深深幾許,無聲的靠近過來,逐漸籠罩了一切。
上卷 第33章 縱馬擊鞠奔月場
天朝幅域遼闊,疆土廣大,自立國始邊境雖長有兵戎之爭,但亦與四域各國往來頻繁,尤其與西北吐蕃最為密切。
聖武二十五年春,吐蕃贊普赤朗倫贊率王族子弟一行二百七十人東入天都,仁宗皇帝時下降吐蕃和親的景盛公主離京二十六年後由兒子陪伴回朝,天帝降旨以長公主規格接迎,儀仗隆重浩大,乃是春暖花開之季天都一大盛事。
四月辛卯,天帝為景盛公主、吐蕃贊普設宴宣聖宮含光殿,往年逢春秋兩季,天都歷來都有盛大的擊鞠大賽,參賽者一般以軍中將士為主,但自皇宗仕族、文武百官而至後宮妃嬪皆可上場競技,場面壯觀非常,今年更是因吐蕃王族來訪格外熱鬧。
當日巳時,含光殿擊鞠場上早已立起兩個金繪彩雕球門,其後網以細鱗韌絲籠球,其旁各如雁翅般斜插一行明黃五龍旗。淺草綠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