篦子的手一頓,因沒梳理出活物,便放寬了心,用清水給他沖洗了頭髮後,便手搭在木桶沿上,慢慢地扯著篦子上的頭髮,看著楚律仰起的面孔,心道這人如今叫人看著順眼多了——至少他沒吃過蝨子,說道:“雖見著了,但臣妾卻也受了苦。”

“你待如何?”楚律原本舒坦地靠在木桶壁上,此時不禁睜開眼睛,“你再見賀蘭辭的時候都沒吐,回來當著石秀女她們的面卻吐了,你是故意的?”

“嗯,昨兒個陸娘子來,臣妾瞧著孫姨娘竇姨娘她們都快熬不住了。”

“王妃是想說那侍寢表該派上用場了?”楚律又閉了眼睛,感覺到石清妍拿著帕子給他擦頭髮的時候不時會扯到他的頭皮,不由地想果然這人就沒有伺候人的命。

“說什麼呢,我還要用的,怎麼會讓給別人。”石清妍脫口道,拿了帕子給楚律裹住頭髮後,便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在楚律的臉邊,在他耳邊柔聲道:“王爺,這些人忒地不識趣,白長著眼睛也沒瞧出來臣妾想霸攔王爺的意思。昨兒個臣妾叫沉水去問誰肯嫁,就只有四個通房丫頭肯,臣妾琢磨著不能一直這麼叫她們端著,等傳出臣妾有孕的訊息後,這些個人定然會一股腦地湧過來勾、引王爺,到時候王爺惱了哪個,就將哪個拉出錦王府。”

晚上才見過了蓬頭垢面、烏煙瘴氣的賀蘭辭等人,此時只覺得石清妍呵氣如蘭,楚律微微偏頭,見她紅唇便湊在自己臉邊,微微拿了手指磨蹭她的紅唇,雖說她那句她還要用有些狂妄了,但比之能容人、大度的耿氏,這般狂妄醋意又濃的女子似乎更有趣一些,笑道:“王妃怎知本王會惱?興許本王樂在其中呢。”

石清妍摟著楚律的脖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笑道:“賀蘭辭才回來,王爺忙得焦頭爛額呢,哪有功夫搭理那些鶯鶯燕燕,只怕臣妾也要被王爺冷落了。”

“於是你自己不出手,就叫本王來出手?”楚律反手摟著石清妍脖子,叫她不得不站起身來,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個印,便站起身來,說道:“王妃算對了,本王忙的很,沒那空閒搭理閒人,誰敢無事生非,本王廢了誰。王妃給本王擦著頭髮,待一個時辰後叫醒本王。”說著,便拿了帕子自己胡亂地擦了兩下,穿上衣褲便大步向臥室去,到了臥室那邊,斜躺在床上,只將頭髮耷拉在床邊。

石清妍瞧他這副彷彿她有求於他的模樣,呲著牙琢磨了一會子,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先將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解決了,想著,便當真拿了帕子去給他擦頭髮去了。

一個時辰後,楚律便起床了,起床後先叫人請了王鈺來,隨後便去吃飯菜,誰知不多久,王鈺家裡傳來話,說是甘棠病重,王鈺一時離不開。

楚律聽來人這般說,心裡也有些擔心甘棠的病,但更像叫王鈺速速來見賀蘭辭,於是想也不想,便又叫人給王鈺傳話,只說賀蘭辭回來了,果然不過一盞茶功夫,便聽人說王鈺到了。

此時楚律人在書房等著,見王鈺滿頭大汗穿著一身便服,心知王鈺是聽說賀蘭辭回來便一路騎馬奔來的。

王鈺丟下甘棠一人在家,終究有些不安心,便對楚律說道:“王爺,不如請郡主領著王府太醫去瞧一瞧甘棠吧,不然屬下心裡也沒底。”

楚律心想如此也好,便叫暮煙去跟楚靜喬說,料想此時賀蘭辭在歇息,便先將如今賀蘭辭的事跟王鈺說了一說。

那邊廂,楚靜喬在怡然樓裡裝了幾日病,此時聽說甘棠病了,便立刻叫了太醫,收拾一番便向外頭去。

轎子還沒出儀門,便遇上了餘問津、餘思渡兄弟。

楚靜喬徑直下了轎子,笑盈盈地問:“兩位哥哥哪裡去?”

餘思渡大咧咧地說道:“早上在床鋪上瞧見一隻……”

餘問津料想楚靜喬是一輩子也不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