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裡見到陳遠,她絲毫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他的身份,軍師……

這個職位很特殊,不僅是軍營裡難得的文職,是擁有絕對話語權的靈魂人物,最重要的還得是大將軍的心腹。

陳遠到底是誰……

白天,兩人擦肩而過彷彿不相識。

晚上。

萬桉桉看著出現在自己營帳的少年,連產生無語的情緒都覺得是浪費感情。

“你錢不夠嗎?怎麼只捐剛了個百夫長,多不方便啊。”

陳遠蹙眉打量著營帳的環境,四張木架子床整齊擺列在中央,除了萬桉桉所在的靠邊床,另外三張床上全是亂七八糟的髒衣服,散發著不可言狀的酸臭。

萬桉桉不想理他,自顧自收拾東西。

反正又沒有人理,這人都能說上半天。

陳遠溜達一圈選了個相對乾淨的牆角站著,“現在還不晚,你要不再去捐點?”

萬桉桉深吸口氣,不耐的看著他。

“我要睡了,你不睡嗎?”

陳遠一愣,趕緊點頭往外走。

營帳簾門被開啟時,他不好意思的聲音傳來,“那個,今晚有人請他們喝酒,你,你關好門,你好好睡。”

“……”

萬桉桉不在意那幾個人回不回來,她又不是第一天的軍營混日子,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他雖然沒有跟士兵同住過,但同吃同行嘻嘻哈哈都是常事。

相比將軍府,這裡更讓她感到自在。

但……

陳遠的話什麼意思?

他發現自己是女的了?

萬桉桉煩躁的揉了把頭,起身去附近的河邊藉著月色仔細打量自己的裝扮。

一身男裝,颯爽利落。

精緻的五官被她用黑炭抹的粗獷。

喉結處也貼了東西當做掩飾。

連她看著自己都是一個大好兒郎,陳遠那東西到底是怎麼瞧出來她不是男的?

她想了又想,伸手遮住下半張臉。

看來……

只能這樣了。

真麻煩。

她直接摸到陳遠的營帳,外面遠航和遠帆正面無表情地抱劍而立,見到是她,點點頭打算進去通傳。

萬桉桉冷笑。

不講武德地直接跟著他後面就進去了。

憑什麼陳遠要出現就出現,她就得乖乖等著通傳?這天下沒這個道理。

營帳內,霧氣氤氳。

遠航見她跟進來了,先是一愣緊接著噌得一下擋在浴桶前,瞪著眼睛如臨大敵。

萬桉桉也是一怔。

她好歹是個女人,面對男人洗澡……

不過瞧遠航那防備的樣子,她突然就不尷尬了,大咧咧往旁邊墩子上一坐,也不管浴桶裡的陳遠是不是如坐針氈,“你多請那幾人喝幾天酒。”

“你,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說……”

萬桉桉白眼一翻,背過身去。

“穿吧,沒人看。”

身後傳來嘩啦啦出浴的聲音,她不耐煩多等,便說,“你能不能留幾天鬍子。”

窸窸窣窣聲戛然而止,“為什麼?”

“我想看啊!還能為什麼。”

一陣風吹過,遠航掀簾子出去了。

萬桉桉轉過頭。

陳遠穿著一身質地輕柔的中衣,綁帶鬆鬆繫著,精緻瑩白的鎖骨若隱若現,漆黑如墨的長髮還在微微滴水,有幾捋頑皮地跑到胸前,洇溼一片堅實的胸膛。

“你:()將軍嫡女要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