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鄭剛先從後面一輛車裡下來,緊忙將他攙住,沒有摔在水坑裡,但鞋子裡灌滿了水,褲管溼了一截,也是狼狽得很。

沈淮看了心裡卻暗爽。

騰遊鄉的條件簡陋,院子裡泥地坑窪不平,誰都不好說什麼。

宋炳生也不用下屬再過來獻殷勤打傘,緊步走到廊簷下,與魏福明寒酸,似作很是平常的問站在廊簷下的沈淮:“這次怎麼沒有聽說你也要到淮山來?”

“胡舒衛臨時拉我過來的。”沈淮語氣寡淡的說道,好像他們真的都不知道彼此都住在淮山賓館裡。

見穿著小西服、胸脯繃得緊緊的任敏也從他“父親”的專車裡下來,沈淮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也無意跟這個女人寒酸什麼。

任敏終究是沒能調到省政府辦公廳,但也省農業廳進入黨組,負責紀檢組工作,也算是一個極會鑽營的女人,看她在燈光下沒有一絲魚尾紋的臉蛋,很難想象她今年都快有四十歲了。

大家在廊簷下寒暄幾句,就上樓入座用宴。

宋炳生似乎想竭力在外人面前表現跟沈淮父子關係正常,入座後時不時問一些淮電東送的情況,沈淮則有一句沒一句回答著。

差不多將要吃完飯時,宋炳生又似無意的提了一句:“鍾書記前幾天,找我談過一次話。鍾書記年後就有在考慮提名你兼任東華市委常委的事情,我跟鍾書記說,你現在年紀還輕,經驗不足,現在就坐太高的位子,對你以後的發展沒有什麼好處。”

沈淮停下手裡的筷子,看了他“父親”一眼,語氣很淡的說道:“哦,鍾書記倒沒有找我說這事,”似乎完全不把東華市委常委的職務放在眼底,又問了一句,“鍾書記找你就談這件事?”

官場之風流人生 網友上傳章節 第九百四十三章 父子(二)

沈淮問話的語氣也是尋常得很,宋炳生卻覺得尷尬,他似乎能從沈淮看似平淡的問話裡體會到那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不屑跟挑釁。他側過頭看了沈淮有那麼兩秒鐘,才回過神來似的應道:“哦,主要還是談了農林上的一些工作……”說到這裡,話便止住,似乎沈淮沒有資格再聽鍾立岷找他談農林工作的具體細節。

沈淮沒有想到他“父親”會如此的心虛,既不敢隱瞞鍾書記談話這一事實,也不敢單獨跟他說這一事情,心虛到竟然在魏福明這些外人跟前,將這事說給他聽。

沈淮沉默的看著杯中酒——騰遊鄉的環境雖然差,但好酒還有幾瓶,沈淮端起酒杯,湊到鼻頭輕嗅,朝魏福明哂然一笑:“魏書記,這酒好香。”

魏福明見氣氛有些冷,想說幾句話調節一下氣氛,突然間發現不知道說什麼話合適,他都覺得自己身處這種場合有些尷尬,想著宋炳生與沈淮父子視如仇寇,扯他進來算哪回事情?只能裝作無謂的笑道:“酒香,那就多喝兩杯。鄉下地方黑燈瞎火的,等會兒也沒辦法有其他的活動安排……”

無論是從經濟、財稅、就業,還是對周邊的地區發展帶動上,霞浦都在全省地方建設發展中佔具極重要地位,霞浦縣一把手由東華市委常委兼任,才符合慣例。

又由於霞浦的發展,是沈淮一手造就,故而沈淮什麼時候以霞浦縣委書記上兼東華市委常委,甚至擔任省委委員,都不會叫魏福明這些熟悉情況的人驚訝;特別是這次沈淮又進入淮海灣經濟區發展領導小組,職務上更上層樓,也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也許有人會不理解,沈淮為何遲遲不能上兼東華市委常委,也許會將這一切歸結到沈淮的年齡及任職年限上去——畢竟沈淮正式擔任正縣處級幹部,還沒有滿三年的時間。

作為淮海省官場金字塔的上層人物,魏福明則知道副省長宋炳生實際成了其子在省內繼續上升的障礙;一省之內,父子同時位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