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一眼賺一眼似的。

“Auther找你要照片了?”

“嗯。”他把燃盡的菸頭摁滅在菸灰缸,抽出一根新的,改主意又塞了回去。“我沒給他。”

任亦吸了一口煙,沒被嗆到,突然覺得自己聰明起來。“是不是底片根本就不在你那?”

Bobby點點頭,“所以不能給你,沒了我看什麼呢。”

任亦產生一種荒謬的感覺——回到加害者與同謀這邊,道路才會變的輕鬆且正確。他甚至挺了挺身體,Bobby根本不能拿他怎麼樣。

“那在誰手裡,Allen?”

Bobby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發生了什麼事情?底片是在Allen那裡,可是他不至於把它抖出來。”

“照片寄到家裡去了。我母親貌似極端厭惡Gay。”

“I'm sorry,”對方的抱歉說的十分敷衍,“這沒什麼稀奇,Auther就是這樣。”

“是麼。”任亦諷刺地扯起嘴角,“Auther討厭你,還是叫你來試我,那他是有多討厭我啊?Allen為什麼要拍我那些難堪的照片?還是說他拍了所有的人,恰好我在裡面而已。我竟然還為了阻止他吃了搖頭丸,真是蠢死了。”

“嗨,聽我說。這些我可不清楚,也不管。Auther說有個中國男生,可能喜歡同性,我就去了。我一向喜歡亞洲男生。至於Allen,我以為他只是跟著玩而已,他總是喜歡在Auther後頭轉悠。”

任亦心中發苦,“我是不是Gay礙他們什麼事,還是他們就只是看我不順眼?”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對方。他能從Auther和應致治的舉動中看出來疏遠和嫌棄,卻從來沒有宣之於口過。現在對著一個最不可能的人說出心裡的想法,只感到一陣茫然。說了不過是說了,於事無補,心情也毫無變化。

“在意這些做什麼呢?遲早都一樣。”Bobby轉頭看向玻璃窗外——早上十分亮堂的陽光徹底黯淡下來,天空陰沉沉壓在人頭頂上。

“好,最後一個問題,到底幾個人和我發生了關係?”

“我不知道。”Bobby搖頭,“Allen可能知道,就看他當時是不是真有耐心觀摩完全程了。”

任亦沒什麼話好說了。Bobby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根本沒聽進去多少。吃完飯,去喝酒。之前party上的女生說Bobby很能喝,果真如此。他機械地灌著酒,一杯子又一杯。這種逃避是短暫的,但在那一刻,卻彷彿是永遠不會結束的永恆。

奶奶總是警告他不許喝酒,因為他爸爸後來是個酒鬼,他沒有概念。現在這樣爛醉如泥又有什麼關係,沒人在乎。

任亦知道自己被攙扶著上了計程車,腦袋還砸到了車門,痛感卻很微弱。費勁地爬樓梯,右腿拖沓著。隨即整個人仰面倒在床上,味道是熟悉的,他掙扎著掀開眼簾,看到自家天花板,又再次闔眼。安心的很,任何事情都紛紛退散。

一陣男士香水的味道襲來,他下意識輕輕吸了吸鼻子。因為浸淫其中,漸漸不再能聞見。有人覆上來,任亦頭歪向一邊,還記得自己滿嘴的酒氣。

對方並沒有想親*嘴,第一個吻落在他歪著的脖子上。衣服被解開,任亦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躺著,彷彿沒有這回事。直到被剝光並感受到一絲冷意,他才軟軟地環上對方的脖子。

反正不是我先開始的,也不是我想要做,任亦迷迷糊糊地想。

像是坐了好一陣子的蹺蹺板,欲上不上,欲落未落。他哼唧著,不知想要什麼。

然後便痛起來。緩慢推進的鈍痛,將他開啟,擊碎,所有所有的屏障都毀滅——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身似一粒浮塵,虛弱極了,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