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園中花木也如往日般繁盛,氣氛還是非常沉重。

舒綠想不到會在去往前廳的迴廊上與牧若飛相逢。

“凌妹妹要回去了?”

牧若飛眼下烏青一片,看得出精神也極疲倦,但他面上的表情還算平靜。

作為家中的頂樑柱,他當然不能像婦孺一般盡情哀慟。在短暫的悲傷痛哭過後,牧若飛記起了自己的責任,強撐著主持起了葬禮。

牧王府也不是隻有牧王爺這麼一個男丁,家族中的長輩同輩人數並不少。但旁支的人們也只能起個從旁協助的作用,大主意還是得牧若飛自己來拿。

短短的幾天,牧若飛的心智飛快地成熟起來。舒綠甚至第一次注意到了牧若飛唇上的鬍渣,這個男孩子……是個真正的青年人了。

“方才我讓她們去煎了安神湯給娘娘喝,娘娘已睡下了。世子也去吃點東西,好好安歇一會兒吧?”

眼看著日近午間,這種時候一般沒什麼客人來弔唁了。舒綠雖說沒有主持過葬禮,大致上的規矩是很清楚的,便勸牧若飛趕緊抓住這空隙歇口氣。

“凌妹妹……可否留下來,陪我吃頓便飯?”牧若飛遲疑了片刻,懇求道。

此時信安王府的人都已先行離去,只給舒綠留下一輛馬車,隨她什麼時候探望結束了再回家不遲。舒綠聞言,一抬頭恰好對上牧若飛那滿含期盼的雙眸,心中微酸。

她垂下臻首,輕聲道:“不了,家裡人還等我回去呢。世子多保重。”

說罷,也不顧牧若飛因失望而不住下沉的臉色,輕輕一福便轉身離開。

她知道牧若飛這會兒硬撐著出面主持家務,心裡卻未必有這樣堅強。在他如此脆弱的時候,她更不該靠近他、安慰他,給他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堅定的拒絕,也是一種關愛。

一直到走完這條迴廊,舒綠也沒有回頭。她知道牧若飛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不曾移開,可是……她不能回頭。

既然自己已經選擇了某一條路,就只能頭也不回地,走下去……

牧王爺的去世既然早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也就不曾引起多大的震動。舒綠倒是擔心著遊王妃的身子,雖然自己要避嫌不便天天到牧家去看望遊王妃,卻親自監督巧果做了些藥膳,讓巧英給遊王妃送去。

牧王爺雖是不在了,遊王妃卻還是王妃,並不愁沒人關心奉承。可在遊王妃心裡,卻只覺得舒綠對她才是真情實意。

“唉,只怪我們飛兒沒這個福氣”

遊王妃喝完了舒綠送來的一盅山藥烏雞湯,隨手把瓷盅擱在豐露手上,輕聲嘆息。

豐露也替世子覺得可惜。凌姑娘多好啊要不是她,娘娘還不肯吃東西呢。還有,凌姑娘從不在她們面前擺架子,最是和氣不過的。要是凌姑娘嫁過來,娘娘也開心,世子也開心……唉。

如今凌姑娘許了夏大人,世子又要守三年的孝,兩人算是徹底沒了緣分吶。

舒綠的精神,畢竟不能全放在遊王妃身上。她得盯著那封密信的進展呢。

不出幾日,他們三人又在凌府的小書房裡會面。

“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

夏涵拿出一疊卷宗,遞給展眉和舒綠。

“我到戶部差過,從去年到今年給南河道下發的各項款額,和這兩本賬簿裡大致相當。還有……”

他逐一翻開卷宗中有疑問的部分,還有賬簿上的一些賬目,一一指給兩人看。

展眉和舒綠並不太懂做賬,然而都是聰明絕頂的人,夏涵稍一點撥,他們也看出不對了。

“天,他們還真敢啊三十萬多萬兩呢”

舒綠不禁咋舌。

夏涵嘆氣說:“可不是嘛。因為前年南河道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