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成和髒硯、鶴野這些所謂的“教育者”不同的存在的。

然而,他並不知道,看到的‘過程’都是出自軒浩之手的假象罷了,只有怕生的舉動以及對他的親近倒是真的。

“今天我啊,不用去蟲庫了。因為那兒好像有更重要的儀式要舉行,這是爺爺大人所說的。”

“啊,我知道。所以叔叔今天和你換班去蟲庫。”

聽到雁夜的回答,小櫻好像在窺伺他的表情似的歪了歪頭。

“雁夜叔叔,你要去什麼遙遠的地方嗎?”

透過孩子特有的敏銳直覺,小櫻好像已經覺察到了雁夜的命運。

但是雁夜不打算讓年幼的小櫻太過於擔心。

“這段時間叔叔暫時會忙於重要的事。像這樣能夠和小櫻說話的機會以後也不會太多了。”

“這樣啊……”

小櫻把視線從雁夜身上移走,又變成了那種茫然的目光,好像在凝視著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遠方的那種目光。

或者說,是在看某個人。

看著那樣的小櫻,並不在一個頻道的雁夜只覺得心裡難受,所以他打算進入下一個話題。

“我說小櫻啊,等叔叔的工作忙完之後,咱們再一塊玩嗎?和你媽媽還有姐姐一起。”

小櫻好像有些無可奈何似的停了一會說道。

“我已經沒有可以那樣稱呼的人了。你就當她們已經不存在了,這是爺爺大人對我說過的話。”

雁夜用不知如何是好的聲音回答道:“這樣啊……”

他屈膝跪坐在小櫻前面,用還靈便的右腕,輕輕地抱住小櫻的雙肩。這樣把她抱在胸前的話,小櫻就看不到雁夜的臉了。這樣也就不用怕被她看到哭泣的臉了吧。

“……那麼,咱們帶遠坂家的葵阿姨和小凜,還有叔叔咱們四個人一塊去遠方吧。就像以前一樣玩耍,你說好不好?”

“……和那些人還能見面嗎?”

手腕中,一個微弱的聲音問道。雁夜把抱緊小櫻的手腕加了一下力度,點了點頭。

“啊,當然可以再見面了。叔叔可以保證。”

其他的沒法保證。

如果能夠實現的話,想以其他的話語起誓。再等幾天就可以把你從間桐髒硯的魔爪裡解救出來了,再稍微忍耐幾天吧,如果可以的話,想現在就告訴小櫻。

但是,那是不被允許的。

小櫻已經很努力地透過絕望和達觀來達到麻痺精神的目的,只有如此才能保護自己;無力的少女為了抵抗難以忍受的痛苦,只有把“能夠感到痛苦的自己”抹殺。

對著這樣的孩子怎麼能夠說出“你要抱有希望”,“一定要珍惜自己”—二這樣殘酷的話呢。像這樣只能起一時安慰作用的臺詞只能拯救說這話的人本身。給她以希望就如同奪去她心靈上名為“絕望”的鎧甲。那樣的話年幼的小櫻身心肯定連一晚上也撐不過就會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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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即便是同在間桐家生活,雁夜一次也沒有說過自己是小櫻的“救世主”這樣的話。他只能作為同樣被髒硯“欺負”的、和小櫻一樣無力的大人,在小櫻旁邊守護她。

“——再見吧,叔叔差不多也該走了。”

估計著眼淚差不多也該幹了,雁夜放開小櫻。

小櫻用有些疑惑的神情仰視著雁夜左半邊壞掉的臉。

“……嗯,拜拜?雁夜叔叔。”

告別的話,似乎比較適合這個場合,她雖然還是個孩子卻已經敏感地覺察到了這一點。

一邊目送著小櫻無精打采遠去的背影,雁夜一邊在心裡虔誠地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