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真是背運呢,比起孩子的前途,她也就只能缺德了,就只求母神若是降下報應,這報應就給她跟孩子爸,孩子是倒黴才降生在他們家的。

她的孩子多好啊,有天分,漂亮,還……還那麼努力。

可怎麼就命數這麼糟糕呢。

正胡思亂想著。

孟曉靜抓住自己母親的手,再次哀求:「媽,求您了,您走吧,您在這裡除了給我緊張,您啥也給不了我,您回去等我好不好?」

做母親的能說什麼呢?

她只好說:「好,那……那我跟你爸,就在外面等你好不好?你……放心,曉,靜兒……我們就禮堂那邊的馬路邊邊等你,好不好?」

孟曉靜看著母親的臉,終歸是點點頭說:「好。」

她媽就這樣幾步一回頭的走了。

等到母親走遠,孟曉靜才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她不由得站在哪兒,又思想起了過去。

過去她只知道擁有一千貫,就有個一千貫的前途。可到了中州她才知道,她家一輩子不可能賺到的一千貫,在中州根本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她坑人,人坑她,這個世界誰欠誰呢?

她花了一千貫找了個噁心的經紀人公司,雖那家公司給她出具了民補手續,給她上第五音樂學校的求學資歷。

可是那之後,人家也就不太管她了,說白了就是錢兒不到位,欺負窮人唄。

還有更倒黴的事兒呢,從那幾個傢伙成名,到火遍全世界,若是早就知道他們能紅,又……何苦走到這一步。

哪怕就是最討厭的林苑春,她現在也是願意跟著的。

哎,為了前程,她半路從大熱的現代音樂,又改了傳統民科。

一千多貫能做什麼呢?

一千貫交了經紀公司的押金,剩下幾百貫就只夠她家再次在中州找一處地方落腳,租下個屋簷,繼續拍燒餅,全家辛苦奔忙,才能支撐到現在……她是多麼的辛苦啊。

她改了名字,依舊改不了窮命,這一路的苦楚用語言難以描繪,簡直不堪回首。

可,無論如何她也走到這裡了,她也沒有退路啊。

孟曉靜委屈的眼角寒酸,卻不敢哭,這一臉正式的妝容,畫一套需要三貫。

她茫然四處看著,趕巧,這夾角的牆壁上,不知道學校的哪位美術生,用淡墨描了一副大地母神。

孟曉靜看到神像,便虔誠的合十祈禱到:「母神阿,請您保佑我,我知道我做過錯事,若是您有懲罰,就請懲罰我……我的來世吧,做貓,做狗隨您的意……」

她祈禱完,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一邊如少女一般的蹦躂著,笑著向好朋友跑去。

如時下的同齡人一模一樣的天真無邪。

隨著一聲嘹亮的提示鈴,決定命運的時刻終於來到了。

孟曉靜安靜的隨著隊伍移動,終於到她的時候,她邁步前行,身後傳來一聲加油的吶喊:「孟靜兒!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歡歡上下蹦躂,孟曉靜沒回頭的擺手。

她邁步進入,每個看到她的人都微笑著對她鼓勵說,加油,祝你一步入籍,從此巔峰……

她微笑著致意,想,我必然巔峰,不然不會這麼艱難。

她終於到舞臺之上。

光禿禿的舞臺上,背後的幕布是朱紅色的,有三盞舞檯燈打在孟曉靜的身上,令她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她深深呼吸,露出一個堅強的笑容。

她看不到舞臺下,然而卻能聽到舞臺下的書本墜地的聲。

恩?是因為自己的美麼?孟曉靜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幾分確定的。

她不是頂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