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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噴嚏,皺鼻子擤了擤氣,抬起頭來。笑著對白眉和尚說道:“玉蟬子。這年頭,怎還有人惦記著我呢,唉,指不定。又是你那多事的徒兒。自作聰明著瞎胡鬧了。”
“三尺之局兮。戰況尤烈,陳聚士卒兮,一夫當關!”白眉老和尚卻答非所問。趁虛而入,手起黑子落,奇招險進,一枝獨秀震四方,遂一拍手笑道:“如此一來,且看先生你如何扭轉乾坤?”
“高!高!高。”白袍道士連讚了幾聲,說道:“這黑子怎得似平地驚雷,殺氣騰騰難擋難封,此番要厄相劫,天地之象危矣。”白袍道士額手喟嘆,言罷卻不閒著,竟捨去那危在旦夕的一片白子,圍魏救趙,自取黑子腹地殺去。
“高,果然不愧是先生。”老和尚笑了起來:“攻其必救,自是最好的防守,只是。。。嘿嘿。”說著,老和尚手起子落,應著對方來招,步步回防,竟捨去眼前既得之利益,只圍而不誅,黑子騰挪靠擋,連番接下了白子猛攻。如此一來,雖進攻一方仍為道士的白子,實則先手已經被老和尚的黑子佔住了,直如插在白子心腹處的隱患,等待時機爆發。白袍道士豈有不知之理,作伏設詐,突圍橫行,連著奇招,欲挽回頹勢。老和尚卻是淡定如老樹盤根,且看他逡巡儒行,保角依旁,一一把道士的進攻擋了下來。無聲的廝殺,戰況激烈,白袍道士卻無機可乘,便嘆了口氣:“一招錯,滿盤皆輸,為今之計,真的只有割地取償,才能夠補續嗎?”
“然也,既有過失,仍可保雖敗不亡。”白眉老和尚淡淡一笑道,垂眉大耳,寶象莊嚴。
“嗯。。。”白袍道士應了聲,陷入沉思,半響才道:“此番天下,四方黑子紛紛晦然,白子死氣沉沉,舉步而維艱,也只能虛設預置,蓋網罟之制以自衛護了。”
“先生所言極是。”老和尚雖贏了先機,卻並不見喜色,反而同他一樣憂心忡忡起來。
白袍道士卻突然捋須笑了起來:“可嘆這白茫茫一片白子,已然全無生氣。。。呵呵呵。”
“時勢命數,還是先生豁達啊。”老和尚也笑說,復問道:“還要下嗎?”
“不了,留待明日吧,今日時辰已經過了。”白袍道士站起身來,一襲白素道袍純陽巾,飄飄尺許美髯須,襯著一副仙風道骨,笑道:“這半年的棋局,今日方見端倪,呵呵呵,雖仍可為平局之勢,卻任重而道遠,充滿變數。船到橋頭自然直,不能操之過急啊。”
“對,先生明鑑。”老和尚竟然恭敬地對他頜首道。
白袍道士背手抬頭,看了看山色,卻忽然說道:“你的弟子了緣回來了。”
老和尚聞言微愣,也站將起來,看了看敞開著的院門,清心寰宇靜聽,卻無所得。
“還沒到村口。”白袍道士回頭說道。
“原來如此。”老和尚笑答。
“他的禪修慧世意心拳,練得怎樣了?”白袍道士笑問和尚。
“初現雛形,還談不上火候。”老和尚答道,果然,話音才落,便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未幾,了緣(李膺)匆匆奔來,進了院門,見二位師長在涼亭裡,便躬身說道:“師父,弟子回來了。”
“嗯,過來說話。”老和尚指了指一旁石墩,與道士坐了下來,了緣便上前坐下,把襄陽裡的動態,一五一十告訴了兩位師長。其間老和尚偶有問答對話,白袍道士只是捋著須,靜靜地聽,若有所思。
“雲中鶴死了,史世明去崑崙了,任九霄卻在陶家灣吃了敗仗。。。這時局對孫天佑他們來說,實在不妙啊。”老和尚對白袍道士說道。
“嗯,人心魑魅魍魎,雲中孤鶴卻一塵不染,不幸成了棋盤中的白子。。。”白袍道士說道:“不知道誰是下一個,會是逍遙子夫婦倆嗎?”
“應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