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碎碎清風。

蘇洛陵噙起笑意,手指微微纏繞起一縷頭髮,目光有絲兒深遠,含著一抹期待與無奈。

深夜中街巷空人,悽迷的藍月投下一地糜藍,拉長蘇綰的影子似乎還有一些如劈斷的木板一般毛毛糙糙的感覺。

她左右顧盼,以偷摸進西狄戎兵營的身法閃到離靖南王府正門最近的一個巷口,躲在月光照不到的死角里窺探此刻大門前的一切動靜。

那兒靜如死地。

月光清澈的灑入地面,將那兩頭石獅照得異常明朗,果見分綁著兩個人,臉面不甚清楚,但確乎是一男一女。並且都似乎受過嚴刑拷問似地,渾身都是破裂開來的衣衫還有透著詭紅的血跡。

蘇綰的心登時擰得連呼吸都在痛,她目**光,看到府門前依舊由兩名侍衛把守,這會兒正精神倍兒足地昂首立著,將泛著森然冷光的紅綏纓槍翹指天際。

再細細一看,原來那兩個傢伙都閉著眼睛,只是身子強自繃緊,遠看還道是真的這般精神抖擻似地。妄想這般就嚇退她?蘇綰嗤笑,也不瞧瞧蘇小萬是誰!破軍殺碼,潛伏夜行,我望西北,射過天狼。

軍師是幹什麼的?除了起盤立陣獻策窺兵,知己知彼制敵守己之外,還要有逃命的本事。

當然,能順幾個活的是幾個,為我方兵力囤積東山再起的後備力量。

她沒有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本事,但好歹運籌帷幄決勝當前的成功例子也不是沒有。於是立刻動起了腦筋,該如何下手。

現代刑事案件的案犯大流趨勢可以說明,碰見經濟型對手通常要拿錢做誘餌,以美金為單位,碰上技術性對手必須以絕對的學術手段結合實踐來共同擊破,而碰上智慧型對手必須以駕凌其上的智慧智取但不可錢收,因為通常他們都以為自己是愛因斯坦或者霍金且迂酸地要命。

很運氣,對面那兩位抱著槍桿呼哧呼哧夢周公的傢伙不屬於任何一種,他們只有發達的四肢。可這卻是蘇綰最為薄弱的地方。

她想了片刻,知道自己已真正的手無寸鐵,李鐵匠的匕首被靖南王順走沒影,她連一樣稱手的可以依仗的兵器都沒有,怎麼架得住納涼杆長槍揮掃呢?

這時空氣中一片浮影掠過,帶著某種黑黢黢的色澤,在月光下忽然是開啟了一個時光黑洞一般。

蘇綰警覺,飛快用目光追尋目標,終於看清那是個飛走在靖南王府寬大圍牆上的人。那身影似乎有幾分相熟,不知在哪裡碰見過。

還在仔細回憶的光景,那人就開始如只兇狠的夜鴞那般略地飛下,左右手齊齊伸展摸到兩隻瞌睡蟲的後脖根,“卡擦”一聲,不帶重複地,齊聲扭斷了二人脖子。兩人頓時從瞌睡蟲變成了死蟲。

蘇綰震住,這人是誰?

她飛快跑出去:“你是誰?”他是誰?為何要來幫她?

而是那人卻只在月光下回轉一張泛著金屬冷光的鬼臉,嘴角微微上翹,靜靜笑了一下,便重新飛上屋瓦,踏風而去。

鬼麵人?

在西疆小鎮的客棧還有鬼嘯谷的峭壁之上,這一張鬼臉不算陌生,但也並不熟悉。

可是那笑——卻似乎已經浸漫心中多年,回眸之時莫名的一份親切如光如電,瞬間擊流全身!

蘇綰被驚住,努力在腦袋裡搜尋相識的人中,誰有那種笑!誰會笑得如此真誠,但依然摸不清他是敵是友?

“姑娘……嗚嗚……姑娘……你終於來了,嗚嗚……”蘇棋率先看到了蘇綰,眼睛立刻泛光,咬破的唇角哆嗦地喊道,簡直有幾分不相信。

經這叫,黃葉也扭過頭將視線偏轉向她,登時兩隻原本絕望地眼珠子立刻放出了一股神采奕奕來的精光來,彷彿看到了一大堆金子的模樣。

蘇綰立馬收回自己神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