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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聽管絃。
風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瓊田。
誰羨驂鸞,人在舟中便是仙。”
例五:
“殘霞夕照西湖好,花塢蘋汀。
十頃波平,野岸無人舟自橫。
西南月上浮雲散,軒檻涼生。
蓮芰香清,水面風來酒面醒。”
這幾首《採桑子》,大都即事即目,觸景生情,信手拈來,不假雕琢,卻處處是詩情畫意,情景交融,真切動人。筆調疏淡輕快,寫殘春之景,卻無傷春之感,呈現新清雅麗、幽美靜謐的世界。
安閒自適的晚年生活,足令人豔羨,但白髮蒼蒼的歐陽修又閒不住了,開始自修《新五代史》。他竭力考據鑽研,對文字反覆推敲,不憚一再修改,往往是“為求一字穩,耐得半宵寒”,弄得自己疲憊不堪。歐陽夫人心疼他,就苦口婆心地勸道:“老公,你這是何苦來著!你已經名滿天下了,難道還怕當年的先生來責罵不成?”
歐陽修揉了揉眼睛,呵呵一笑,道:“嘿嘿,不怕先生罵,可怕後生笑!”
小傳:
歐陽修(1007-1072年),字永叔,號醉翁,晚年號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卒贈太子太師,諡文忠。主持編修《新唐書》,又自撰《新五代史》,有《歸田錄》、《六一詞》、《醉翁琴趣外編》傳世。
司馬光:多少離愁,散在天涯
“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在中國婦孺皆知;而司馬光的詞,則很少被人提到。《宋詞300首》和《宋詞精選》等大眾普及本,都看不到司馬光的蹤影。但是,這並不表示他的詞寫得不好,怪只怪兩宋是詞的黃金朝代,寫得一手好詞的牛人著實太多。
先看看司馬光的這首《阮郎歸》吧:
漁舟容易入春山,仙家日月閒。
綺窗紗幌映朱顏,相逢醉夢間。
松露冷,海霞殷,匆匆整棹還。
落花寂寂水潺潺,重尋此路難。
《阮郎歸》又名《宴桃源》、《醉桃源》等,典出西漢劉晨、阮肇的遇仙故事,因此,此調常用來寫冶遊、豔遇、桃源仙境等。司馬光的這首《阮郎歸》,大意是一青年男子,無意間駕舟闖入春日仙境,遇見美貌仙女,一番浪漫,興盡而返,恍如一夢。全詞婉麗淡雅,“落花寂寂水潺潺,重尋此路難”,流露出淡淡的惋惜、惆悵、追憶之情,雖然還是延續“花間詞”的傷感風韻,但卻沒有過於頹廢沉湎。
這首吟歎豔遇的《阮郎歸》詞,竟是道德君子司馬光所寫?相信許多人都不敢相信、大吃一驚的。
司馬光名字的來歷比較有趣,據說,他出生的那一年(宋真宗天禧三年,公元1019年)十一月,父親司馬池正擔任光州光山縣令;於是便取名為“光”。對此,吾友“新開鋪掌櫃”常常引以為憾,說:要是司馬光出生在南山就好了,他定會取名為“南”,……那麼,名垂青史的一定是“司馬南”,而不是“司馬光”!
少年的司馬光,就是個冷靜機智的厲害角色,“光生七歲,凜然如成人”。《宋史 司馬光》記載了他砸缸救友的先進事蹟:“群兒戲於庭,一兒登甕,足跌沒水中,眾皆棄去,光持石擊甕破之,水迸,兒得活。其後,京、洛間畫以為圖。”一時間,司馬光名動京華。15歲時所寫文章,時人稱許之“文辭純渾,有西漢風”,20歲時中進士甲第,可謂少年得志、功名早成。
但司馬光做人低調,並不以此“矜誇滿志,昆明於物,如謂大下莫己若也”,只是謙虛地說:“賢者居世,會當履義蹈仁,以德自顯,區區外名何足傳邪!”他性情淡泊不喜奢華,寶元年間中舉時,曾得到仁宗皇帝的接見。酒席宴會上,每人都在頭上插滿鮮花,肆無忌憚地嬉戲取樂,唯獨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