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前輩說一起去唱歌,我有點熬不住,腦袋上的筋突突跳個不停,跑到洗手間吐了一通。

一群人鬧到十一點多,有人陸陸續續的離開,我想走,但奈何一直被團長壓著。連我在內,包廂里正剩了六個人,都喝的醉醺醺,一個演員有一搭沒一搭在前面唱歌。我抱著個盤子躲在暗處吃水果,團長坐過來搭著我的肩膀說:“小韓,你看他,現在風不風光?”

他指的正是在唱歌的那個演員,我認識他,參加過去年一個很有名的選秀節目,學民族舞的,拿過很多大獎,聽說現在去演戲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點頭,團長接著說:“他學歷是假的,家庭背景也是假的,臉上也動過刀子,但你知道他為什麼能火麼?”

“為什麼?”我迷茫的看著團長。

團長笑著指指自己腦袋,“夠機靈,讓他做什麼不用明說,一點就透。”

我還是不懂,他調了杯酒,喝一口問我:“你是GAY吧?”

我臉上一熱,“您……您怎麼知道?”

團長沒有回答,只是很有意味的笑笑,很久才說了句題不對意的話,“我混文藝圈也有些年頭,別的沒有,就是交下了不少朋友,我想你應該也不想一輩子當個小團的主持,或者是沒有名氣的情感DJ吧?”

團長說完拿著酒杯去另一個新人那裡聊天,剩下我坐在那發呆。

他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小團體也會有潛規則?

我抱著果盤默默向邊上縮了縮,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點估計景焱已經快回家了,這種事情如果讓他知道,非得弄死我不成。

臨走時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嘩啦啦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團長和前輩們先走一步。我搓搓胳膊,準備往雨裡鑽時被俞言,也就是跟我一起應聘的男生叫住。他抿著嘴,把我拉到一邊,問:“剛才團長跟你說了吧?”

我一愣,點頭。

他又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我沒什麼野心,熬過實習期,一個月固定拿那些工資,能養活自己就行。”

“這樣啊。”俞言若有所思的長吁口氣。

他年紀比我小,看樣子也就是應屆畢業生,剛入社會而已,如果是第一份工作就遇到這種事,不知該算是幸還是不幸。

我反問他:“那你呢?會不會跟團長……”

“不……不會的!”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慌慌張張的打斷,脖子往上紅了個透,使勁兒搖著頭,挺尷尬的說:“我當初學播音是為了自己的愛好,我不會靠這種方法上位來玷汙自己的夢想,我今年才二十歲,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拼,我想靠自己。”

他說著說著慢慢放鬆下來,嘴角掛上一抹笑。

我忽然想起,我過去比他小一點時,似乎也是這樣的想法,因為年輕,所以無所忌憚,認為未來無所限量。可看看現在的自己,比當時比又能好到哪裡,而當年的夢想,也早就遺失在角落無人問津。

俞言把自己的傘塞給我,笑著衝進面前的雨幕,融進一片茫然的夜景。

我笑笑,到路邊打車回家,雨下的太大,加上有風,即使撐著傘全身也被淋得溼漉漉的。我拿著鑰匙開門,裡面一片黑暗,到處都是冰冷的,沒有生氣。

我靠著門板喘了幾口粗氣,莫名的很難過。這裡真的是我的家嗎?

我蹲下來抱住自己,頭髮上往下滴著水,我把臉埋進膝蓋裡,回想近日跟景焱的爭吵,回想自己過去放棄的一切,不由抽泣不已。

難過至極,身上被蒙了塊浴巾,一雙臂膀擁住我,懷抱依舊很暖。

“不是說了不讓你去,一會兒看不住就又溜了。外面下這麼大雨,也不知道打個電話我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