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沒把我氣死,要不是打不過他,我非當場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哼!”

兩位妻妾咯咯笑個不停,越笑越覺得丈夫從小朱道長那學回這句“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極為有趣,這段時間幾乎是聽一次笑一次,覺得非常形象而又滑稽。

“別笑了,我還在生氣呢。”應昌培面對笑得花枝招展的妻子和愛妾頗為鬱悶。

兩位妻妾好不容易停下來,馬上又問小朱道長當時到底說些什麼讓夫君如此生氣?

應昌培沒好氣地訴起苦來:“你們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生氣,那傢伙竟然說我審美觀畸形,心理變態,我費了不少勁,才弄懂他所謂的‘審美觀’就是對美醜的看法,‘畸形’就是有毛病,不正常。”

“打個比方,就像街邊耍猴耍把戲常見到的侏儒,或者是長得奇形怪狀挺嚇人的那一類,‘變態’這兩個字更陰損,更惡毒,我都不好意思說了,反正這話連在一起的意思,就是說我不知美醜走火入魔了,把這些拗口的新詞弄明白之後,我忍住滿肚子氣,問他有什麼更高明的審美觀?結果你們猜他說些什麼?”

說到這裡,滿腹怨氣的應昌培深吸口氣:“他竟然恬不知恥地指向不遠處正在搬磚的一群農婦,再指指另一邊幾個帶孩子的半大女孩,振振有詞地對我說:看見沒有?這樣的女人才是正常人,不裹小腳不扭扭捏捏,實實在在健健康康的,這樣才符合天道!”

“接著他極為尖酸刻薄地諷刺我大明天下文人,說什麼大明讀書人是三千年來最無能、最無恥、最變態的一群怪胎,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卻總喜歡評論天下大事,屁本事沒有老喜歡裝出一副指點江山的偉人樣子,當官的不顧天下百姓死活,貪得無厭腐爛透頂,所謂的風流名士全是一群死變態,沒事就喜歡拿著女人的三寸臭鞋裝酒喝,拿女人幾年不洗的裹腳布掛脖子上吟詩作賦,說完他還故意用那種眼光盯著我笑,氣得我當時差點暈過去,賊廝鳥的!”

“想想都害怕,要是他這番惡毒言論傳出去,別說他馬上會遭致天大的麻煩,連我恐怕都得讓天下讀書人的吐沫淹死,唉!現在我算看清楚了,他朱道臨才是真正的審美觀畸形,對了,還要加上個心理變態!”

應昌培的妻子同樣嚇得面無人色,回過神來立即請求丈夫,無論如何要勸止小朱道長,千萬不能讓小朱道長再說出此等驚世駭俗的言論,否則定會遭來天下讀書人的口誅筆伐,身敗名裂還是輕的。

倒是應昌培的愛妾見識不同一般,她震驚過後沉默良久,再次開口說出一番見解後,立刻化解了應昌培和大婦的深切擔憂:

“恐怕小朱道士是陰陽不調上火了,聽他前邊的話,似乎他不喜歡裹腳的女子,反而喜歡天足,可如今有幾個美貌女子是天足?所以他才會再三拒絕夫君的好意,才會有憤世嫉俗的言語。”

“咦?有道理……恐怕真是這樣啊!”應昌培馬上醒悟過來。

他的妻子不動聲色地望一眼悄悄對自己眨眼的小妾,蛾眉輕蹙猶豫片刻,拉過丈夫的手,非常得體的建議道:

“既然這樣,夫君何不乾脆把小影那丫頭送給小朱道長?三年前夫君從教坊司把她買回來之後,她就不再纏足了,如今她那雙腳和鄉下農……和小朱道長喜歡的天足沒兩樣,而且小影出自官宦之家,從小有家教,能寫會算還熟悉音律,竹蕭吹得非常好聽,這兩年出落得越發俏麗了,若不是那閹黨父親落得個抄家砍頭的下場,小影哪裡會淪落到今天這份田地,而且她那冷冰冰的性子,和小朱道長倒是蠻配的。”

看到丈夫猶猶豫豫的樣子,愛妾和大婦默契地相視一眼,扭著腰肢纏上了丈夫:“夫君,姐姐所言確實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事,何況過了春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