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著厚厚的白色羊毛軟墊,坐在裡面的人除了感覺到略微的搖晃外,幾乎察覺不到劇烈震動。

對於白雲城的馬車減震系統表示相當滿意,葉芷然乾脆地拽過兩個靠枕,一個墊在腦袋下一個抱進懷裡,反手抽出了髮簪,順著馬車壁躺下開始補眠。就算此時葉城主就坐在她對面,也不能阻止她和周公約會的決心!

馬車裡漸漸安靜了下來,聽得到車外車輪滾過地面的“骨碌碌”的聲響和前方“噠噠”的馬蹄聲。有些昏暗的光線裡,葉孤城緩緩睜開了眼睛。對面的少女呼吸均勻輕緩,顯然已經熟睡。車外的陽光透過車簾在她身上投下幾道暖色的光影。

竟然真的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睡著了。他淡淡的垂眸看著對面的女孩子。墨色的長髮在潔白的地毯上鋪散開,濃密纖長的睫毛微顫如顫動的蝶翼,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露在外側的臉頰白皙帶著淡淡的粉色。精緻的眉目還未完全張開,卻依稀能夠窺見日後會是怎樣的風華。

馬車的門壁被敲了敲,“城主?”

“進來。”

坐在外面的侍從側身探進一個頭,開口道,“城主……”就見葉孤城抬了抬手,他的目光飛快地往馬車內一掃隨即會意地放低了聲音。

“城主,前面快要看到城鎮了。今晚是直接在外露宿還是進城?”

目光掃過抱著抱枕,在車廂角落安靜地縮成一團的少女,葉孤城淡淡地道,“進城。”

“是。”

直到白雲城的侍從出去,葉芷然依然沒有從熟睡中醒來。白衣劍客輕輕靠回馬車壁上,闔上了眼睛。獨孤一鶴教出來的弟子,警戒性有這麼差嗎?

葉芷然的警戒性當然沒有那麼差。只不過,在她心裡,無論葉城主帶上她的理由是單單只是對她的劍法有興趣還是因為昨晚的那句話,既然已經帶上她了,他就絕對不會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於是,葉姑娘毫無壓力地一覺睡到了飯點。

從車上爬起來的時候,葉芷然大腦依然處於混沌狀態,呆呆地坐在原地閉著眼睛,墨色的長髮散下來拖到地上,手在周圍摸來摸去。

“簪子呢……”

一支冰冰涼涼的玉簪遞到她手邊,葉芷然條件反射地接過,道了聲“謝謝”。直到葉孤城起身下了馬車,葉芷然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反應過來,剛剛遞簪子給她的,是城主大人吧?

所以說,其實城主大人還是挺有人性(……)的,對吧?得出了這個結論的葉芷然姑娘心裡挺高興,看也沒有看手中的髮簪就直接順手把長髮一挽隨手插、了進去。以至於當天晚上拆了頭髮準備睡覺的時候,葉姑娘對著手裡的玉簪發了半分鐘的呆。她明明記得她今天早上用的那隻髮簪是木質雕花的啊!

那支木簪是上次蘇師兄下山的時候給她帶的,也不是多名貴的東西,就是在路邊隨手給她買著玩的。作為獨孤一鶴最為疼愛的小徒弟,葉芷然自然不是用不起名貴的飾品。峨眉派家大業大,師父獨孤一鶴手裡還握著大金鵬王的四分之一的寶藏。他又沒有兒女,這些錢自然是用在了他的幾個徒弟身上。所以,作為從小被他當做女兒養大的葉芷然,怎麼樣也不會缺東西。

只不過,她上次下山的時候經驗不足。過於漂亮顯眼的外表和身上所帶的金銀,給她惹了不少麻煩。這一次不想再繼續惹麻煩的葉芷然妹子本著財不外露的原則,出門的時候就順手拿了這支最不起眼的。只是,她當時完全沒有想到,在身上配著干將莫邪劍的時候還想財不外露?下輩子都做不到……

此時手裡的這支玉簪潔白細膩如凝脂,溫潤剔透的色澤在燈火下發出瑩潤的光,一看,就價值不菲。葉芷然將它拿在燈火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得出結論。峨眉派的家底果然還是比不上白雲城,尼瑪羊脂白玉啊有木有!

於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