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去,卻無人敢上前一步將那湯匙撿起。

安陽侯臉上的微笑凍結成了滿臉的殺意,輕輕抿著的薄唇漸漸若動,似乎他只要一開口,便會要了年瑩喜的命。

芊芊的淚珠呆滯在眼眶中,被人架起的雙臂是剋制不住的顫抖,她實在是想不出來為何在這個時候年瑩喜要去激將安陽侯,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年瑩喜仍舊毫無所畏的看著安陽侯,看著他面具上的透明口水,順著那面具上的凹凸,慢慢的低落在床榻之上。

埋在被子裡的手,已經因為繃緊到了極限而泛起了青筋,指尖麻木,被單褶皺,可饒是這樣,她仍舊保持著那不曾示弱,微微上揚的下巴。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之中碰撞在一起,無聲的交結在了一處,她的孤注一擲和他的不曾表露,正在上演著一場無聲的戰役。

她走這一步的棋,不是想要將了他的軍,而是她別無選擇,勝是僥倖,敗是不悔,就算再重新來一次的話,她仍舊會選擇走下這步棋。

落子,她也許還有一線的希望,若是便這樣的隨波逐流,她只怕和芊芊,都是生不如此。

“侯爺,藥若是涼了,藥效便也跟著失了。”一聲憨厚的提醒聲,響徹在寂靜之中,所有人聽著這個聲音,均是跟著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要鬆氣,但他們都知道,若是再那般繃緊了下去,誰也不好過。

安陽侯順著聲音朝著門口看了去,目光在門口彎著腰身計程車兵身上掃視了一圈,淡淡的道了句,“再去給本侯取個湯匙過來。”

“侯爺,小人這裡還準備了一隻。”門口計程車兵說著,將手裡的湯匙高高的舉過了頭頂,而腦袋仍舊垂得極低。

“你倒是有意思,一碗藥,卻要準備兩隻湯匙。”安陽侯似乎是來了興趣,身子微微轉動,看著那士兵的目光不再是慵懶,而是多了一分不可察覺的試探。

“回侯爺的話,小人曾在宣國城門口瞧見過宣國皇后的火爆性子,怕是皇后醒來會不配合服藥,為了節省時間為侯爺省心,所以總是多準一份。”

“那你可有想過,若是她將藥碗都砸了,你又如何?”

“回侯爺,每天的藥小人也是一併煎兩幅。”

“侯爺。”在那士兵的話音落下後,這士兵的頭頭開了口,“他確實總是煎兩幅,這幾天的藥都是屬下親自取來,親眼所見小廚房的臺子上放著兩碗一摸一樣的湯藥。”

“還真是這樣……”安陽侯笑了,伸手示意那士兵過來,“過來將湯匙送來給本侯。”

“是。”士兵點頭,幾個大步上前,將湯匙舉到了安陽侯的面前。

從士兵的手上接過湯匙,安陽侯並沒有讓其離開,而是直接側目朝著年瑩喜看了去,端著藥碗再次舀起一湯匙的湯藥,遞在了年瑩喜的唇邊。

年瑩喜不屑的嗤笑,抬起手臂正打算這次連那藥碗都掀翻,卻聽安陽侯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你自然是可以打,本侯也會讓廚房繼續煎藥,本侯倒是不怕煎藥的人累著,只是擔心這做藥引子的人會因為你的舉動而命喪黃泉。”

芊芊聽聞,心死的閉上了眼睛,她從第一天開始給年瑩喜喂藥的時候,便得知可這藥的藥引子是從哪裡來的,她不想年瑩喜知道,是怕會對年瑩喜的病情雪上加霜。

現在,安陽侯想要捅開這層本就不結實的窗戶紙,她既然阻攔不住,那麼她選擇閉上眼睛,現在的她寧肯再也看不見,也不想去見到年瑩喜得知後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年瑩喜手上的動作停止在半空中。

“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想告訴你珍惜這藥的來源罷了。”安陽侯笑的無害,慢慢朝著年瑩喜傾了傾身子,“你的蠱要想徹底根除,必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