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心知不妙。

就在這時,蓬然一聲巨響,地撼天搖,滿殿塵沙紛紛而落。劈啪劈啪,飛落了十幾片簷瓦。

柳二呆突然感到一股千斤重壓臨頭蓋落,力道之強,幾乎非人力所能抗拒,同時也由於強勁的重壓驟然而來,激盪成氣,呼吸立刻為之窒息。

幸好,他身形已起,奮力向左側飄去。

他身法靈活,側身飄出,也卸去了一部分重壓,終於衝破了一堵無形網幕,到了殿堂一角。

但聽身後轟隆一聲,火星飛迸。

柳二呆扭頭一看,只見殿堂正中石土飛揚,赫然出現了一個大坑。

一擊之威,石破天驚,柳二呆不禁悚然色變。

要是一個人,豈不成了肉醬?

黃衫客落下實地,雙手空空,他用的顯然只是一雙肉掌。

但卻是一雙可怕的肉掌。

他雙目炯炯,神光逼射,緊緊的盯著殿堂一角的柳二呆。

像在研究,他是怎麼逃出去的。

一擊落空,顯然失望中帶著幾分意外。

“哼哼,好小子。”他怒道:“四空窮酸的那一套,你到底學會了多少?”

“不多。”柳二呆定了定神。

“不多是多少?”

“少得很。”柳二呆雖然震於對方的神威,卻不肯輸掉了骨氣:“少得剛好對付你。”

“你能應付老夫?”

“再多一點就能對付你了。”

“哼,大膽小子,倒是學會了吹牛。”黃衫怪客臉色一寒:“你知道老夫是誰?”

“你……”柳二呆當然不知道。

“我知道。”階臺下的沈小蝶立刻介面道:“前輩乃是當今武林第一耆宿,盛名赫赫,四海同欽,天下豪傑眾望所歸的天下聖手金……”

“哼,好甜的嘴。”黃衫怪客道:“金什麼?”

“小女子不敢說。”

“說!”

“金無晷。”

“你這般奉承老夫,打的什麼主意?”

“不,不是奉承。”沈小蝶道:“是家師一再叮嚀,說是萬一見到了你老人家,要特別尊敬。”

“你師父是誰?”

“小孟。”沈小蝶道。

“小孟?”黃衣怪客睜大了眼睛。

“就是當年‘江東二孟’之一的天驕女孟搖紅。”

“是她?”黃衫怪客渾身一抖,沉聲道:“她還記得老夫?”

“記得,記得。”沈小蝶道:“家師……”

“小丫頭,你在騙人是不是?”黃衫怪客突然嘆了口氣:“老夫為她刻骨相思了三十年,她,從來就沒給老夫一點好顏色。”

“這……”沈小蝶道:“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家師如今……”沈小蝶顯然是在想盡方法圓謊:“如今突然想起前輩許多好處……”

“突然想起?”

“不不,是慢慢想起來的。”沈小蝶道:“慢慢想起了許多往事……”

“往事?”黃衫怪客神色愴然:“提起往事,老夫一肚子窩囊氣,她姊妹倆個只喜歡那四空窮酸,從來也不瞧老夫一眼。”

情場失意,委實人生一大恨事。

黃衫怪客似覺往事不堪回首,充滿了痛苦的表情。

“說的也是。”沈小蝶極力安慰道:“幸好前輩丟得開,放得下,拋下了兒女私情,因此這些年來在武功造詣上日益精進……”

“誰說老夫放得下?”

“難道……”

“這三十年來老夫朝思暮索,茶不思,飯不想,只盼見她一面也是好的,但……”話到此時,他又長長地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