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繪還未掙脫,在他膝彎狠狠踢了一腳。

簡繪受傷已是不輕,一下子沒能站穩登時便跪倒在地,紅箋抬起手,將“月湧”抵在他腦袋上,認真地勸道:“簡師兄,別亂動。這兩天我給你嚇得不輕,你別再刺激我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事來!”

話是如此說,紅箋的心裡卻很冷靜,她知道真正“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的人正是她的這位簡師兄,故而她說著這話,另一隻手早做好了施法“萬流歸宗”的準備。

簡繪還從未如此狼狽過,散落下來的頭髮遮住了眼睛,適才他法術被破,身上的衣裳也被打得半溼,這會兒滾得上面滿是沙土草屑,簡繪抬起頭,似是還不能相信眼前這結果,“呵呵”慘笑了兩聲,低沉著聲音道:“小師妹,你真是沒規矩。你要對師兄做什麼?”

紅箋一時語塞,恨恨地道:“你算哪門子的師兄?”她還真說不上能威脅簡繪什麼,殺了他容易,叫他說實話卻很難。在這秘境中取人性命簡直太方便,已經結下這樣深的仇恨,只怕傻子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他,任由他好好的回到堆雪崖再掀風浪。

所以她避開了這個話題,直接逼問他:“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非要殺我還是為了姚真師姐,你為什麼要殺她?”

簡繪閉口不答。

此時石清響真元幾乎耗盡,迫不得已收回了“伏魔藤”,他抽隙服了一顆回覆真元的丹藥,在溝澗下被那岩石獸追得抱頭鼠竄了片刻,終於積攢了少許真元將岩石獸擊斃。

紅箋瞥眼看石清響原地休息,心中一動,嚇唬簡繪道:“簡師兄,我拿你沒辦法,但你不要忘了他是什麼人。他們符圖宗可是有一種法符,叫做……‘傀儡認主符’,一會兒等他真元恢復了,就給你用上一張,你從此往後一切不能自主,樣樣都需聽從他這主人的,修煉這麼多年可就白辛苦了。”

紅箋這純粹是因為石清響在場,信口開河胡編亂造,但她話一出口卻見簡繪臉色突然大變,還未等她有所反應,石清響已不緊不慢地介面道:“沒見識,什麼‘傀儡認主符’?明明是‘他生符’,種上此符的人神智俱迷,從此之後便喪失了自己,他這一生也不再是他自己的,所以要叫做‘他生’。”

紅箋聽石清響說得煞有其事,嚇了一跳,暗忖:“真的假的?”

石清響竟真的在翻乾坤袋,還嘟囔道:“師父知道我將這寶貝如此用了,說不定會揭下我一層皮來。”

簡繪好似突然受了極大的刺激,不管不顧回頭便是一記法術,紅箋防他情急拼命,“萬流歸宗”早準備好等著,“月湧”若是這麼近出手無疑會直接要了他的命,所以紅箋稍作猶豫,還是一腳踢了上去,正中簡繪後心。

簡繪滿臉猙獰,額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受了這一腳,他沒有僕倒,一股凜冽決然的氣勢忽自他身上湧起,紅箋微覺有異,但她畢竟對修真界的事瞭解太少,只知道簡繪這是情急拼命,卻不知道危險將至,想著不能叫他跑了,“月湧”向下,對準簡繪的雙腿便是一擊。

簡繪吃痛,一聲厲吼,紅箋聽著他似喊了句“死吧”,不知他如何作法,只見他全身肌膚由青轉為赤紅,只一瞬間耳聽一聲悶響,一股帶著腥辣的灼熱氣浪迎面打來,石清響驚呼道:“快閃!”

遲了。紅箋腦袋一閃念,這距離太近,靠躲是肯定躲不開的。

千鈞一髮之際她下意識的先做出了個抬臂擋臉的動作,接著才是空著的左手全力一記“萬流歸宗”,此時氣浪已到了跟前,紅箋只覺正對氣浪的一面由胸至腳一陣劇痛,身體像是被打成了篩子。她睜不開眼睛,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身體直接被掀了出去。

可偏偏那法術“萬流歸宗”不知將什麼東西吸進了體內,大量的粘稠的異物擠滿了她的經絡,一小半透過體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