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世成狡免三窟,連他的隨身親衛都不知他將聖上藏身何處,不過他的公子聶清遠久未露面,屬下猜想,應是與聖駕在一起。”

袁授掃了流火一眼,“我要的可不是你的‘猜想’。”

流火立時道:“屬下知罪,屬下定儘快查明聖駕所在。”

袁授不再說話,指尖看似隨意地敲著桌面,叩叩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份外壓人心魄。流火輕摒著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漏了什麼聲音,他這主子年紀雖小,可行起事來,卻比那鎮北王更要冷厲三分。

“傅時秋……回去了麼?”

流火謹聲回道:“他並未露面,不過流金心細,在出城秘道處見過一隊人暗中行動,經確認是他無疑。”

“查查他回京的目的是什麼。查查……”袁授敲在桌上的指尖頓了頓,雙唇輕動,看似想要說什麼,可目光轉至桌上的碧璽手串,又沒有說,指尖再次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硬木桌面,“從宮裡查,長公主還在宮中,他回去,少不得會去見她。”長公主真陽公主自太后去世後便深居簡出,一介女流,聶世成並未脅她南下,待鎮北王入京後她便從公主府出來住到宮中,沒人知道她和鎮北王是如何商談的,只知道她現在在宮中一切循長公主例,絲毫不受冷待。

流火應了聲,正考慮著是不是再為流影說說情的時候,袁授又道:“流影入京前讓她過來見我,我有事情交待。”

流火心中一黯,能見世子,流影就是拼死,也會來的了。

再說顧晚晴那裡,自那日聊天無疾而終後,她和劉思玉就再沒什麼話說,聊天的時候都是沒話找話,就算劉思玉刻意引導,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轉談其他,一來二去的,劉思玉也就不與她說什麼了。這倒正合了顧晚晴的心思,她不願意和劉思玉總聊些傅時秋或者袁授的事,她總覺得,林婉的死給劉思玉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同時又有什麼禁錮已久的東西蠢動欲出,只是劉思玉受困了太多年,不知如何表達、反抗,總想抓到一個盟友,暫時看來,就是她了。但這件事關係重大,雖然她很同情劉思玉,也希望傅時秋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但幫人也要量力而行,如果能力有限,不如早早表明,何必給她一個虛假的希望?

回京的路途十分漫長,雖然回去要比來時輕車簡從快上很多,但沒有袁授的陪伴,她仍是覺得十分難熬,從前她並不明白什麼是相思之苦,上路之後,總算領略了些。

轉眼之間半月已過,他們的車隊總算是無驚無險地平安進了京城,她們回來的訊息早已送達京城,鎮北王府與安南侯府都派了人來迎,與劉思玉分開的時候顧晚晴見到了一個雙目紅腫的婦人,眉眼與林婉有兩分相似,她見到劉思玉便哭倒在地,直到她身邊的一個小姑娘將她拉起來勸慰,那個小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眉目清秀,看著倒比林婉順眼些,也溫婉些。

鎮北王府的車隊轉眼便走遠了,顧晚晴縮回身子不再觀望,冬杏早備了熱茶湯遞了過來,“夫人受驚了。”說的也是林婉那事。

顧晚晴接了茶,只是笑笑,一邊的青桐低聲問道:“葉媽媽身子可還好麼?”

青桐是知道顧晚晴和葉顧氏那點秘密的,這次離京顧晚晴沒帶青桐和冬杏,只帶了葉顧氏,回來的時候卻只有她一個人,青桐少不得一問。

“還好,在那邊偶然遇了親戚,得晚些回來。”顧晚晴雖然相信青桐,但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青桐也沒再繼續問,只是給她掖了掖身上的斗篷,“沒事就好,看夫人臉色不好,奴婢還有些擔心。”

顧晚晴摸摸自己的臉,突然臉上一紅,她臉色不好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相思病犯了,這兩天總要握著那塊玉才能入睡,好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