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許久,有心和顧曉曉說些什麼,又礙於杜鵑在場不好說的太明白。

走了好一會兒後,薑蓉才開口吻到:“鍾小姐,您說我該不該回姜家。“

杜鵑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百靈眼巴巴的瞧著馬車外的風景,顧曉曉睜開了眼睛。瞧著心事重重的薑蓉,嗯了一聲:“這世上,只有狠心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爹孃。衛國公府已倒,你只需認了錯,家中見怪一時,總不會見怪一世。”

聽恩人這般說。薑蓉稍感寬慰。只是想到先前鍾璃口口聲聲說著情啊愛啊,與爹孃爭執的模樣,悶悶的說:“恩人,你說爹孃會不會對我非常失望了。她毫無長幼尊卑之禮,所作所為驚世駭俗。恩人,薑蓉心中冤屈,我自幼雖稱不上飽讀詩書,但也懂禮義廉恥。”

薑蓉心中委屈。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突然被人奪了身子。更沒想過,奪了她身子的人會肆意妄為,丟給她這麼一個爛攤子。

如今的薑蓉堪稱聲名敗壞,幾近眾叛親離,若不是姜家還顧念著骨肉情義,沒有大肆宣揚她的所作所為,否則她真是無臉盯著旁人異樣的目光還家。

鍾映雪一直默默坐在顧曉曉身旁,薑蓉叫屈的話讓她出了神,認真聽完了她的委屈後,鍾映雪抱著膝蓋,有些悵惘的說:“倘若是我,倒恨不得爹孃責罵,兄長見怪,只要他們好生活著就好。仙子,多謝您從中周旋,這才使得鍾、卜兩家避開了滔天禍事。”

她本想說若有來生,忽生想起她是沒有來生的人了,這才噤了聲。其實這個結局鍾映雪很滿意,她以為用以後生生世世換了父母兄長親友一世平安之後,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如今親眼瞧著這一切發生,他心中是很歡喜的。

鍾映雪的話只有顧曉曉一人能聽到,她朝她點了點頭,接著指點薑蓉:“作惡之人已經得了應有的保命,你已經自由了,不要讓心為惡所遮掩,忽略了人生中美好的事。好好生活吧,總有一天,這一切再也不會對你造成影響,堅守本心,莫要成為任何人的附庸。“

“恩人說的對,我會記住您的話,姜家乃商賈門第,雖不夠清雅,但恩人若是有喜歡的物什,或者手裡缺了銀子,小女子願拱手奉上。”

顧曉曉笑了笑,沒有應她這句話,薑蓉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回報恩人。她知道銀子很俗,但她現在只有銀子還有用些。

到了長樂京之後,鍾南先將顧曉曉送回了鍾府,接著又差人將薑蓉送回姜府。從妹妹的態度上,鍾南已經能確定,這位姜小姐確實是姜小姐,而非那個言行舉止奇怪的鐘小姐了。

回了鍾府之後,鍾映雪大半時間都跟在鍾父鍾母旁邊,眼巴巴的瞧著他們,像是看不夠似的。

一兩日之後,鍾南抽了空,尋了顧曉曉問話,他很好奇妹妹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將那鳩佔鵲巢的惡魂趕出了薑蓉的身體。

這個問題,顧曉曉還真不好回答,只能搪塞到:“或許是佛祖保佑邪不勝正,那鍾璃被佛光照耀之後現了形,魂魄被逼出竅,姜小姐這才回到了身體內。”

“妹妹所言當真,若真如此,改日兄長送你一尊佛像辟邪。”鍾南不愧為妹控,不管什麼好事,頭一個想到的都是鍾映雪。

不等顧曉曉答話,他又自言自語到:“亂起來姜二小姐也是可憐人,談婚論嫁的年紀,卻被惡魂佔了身子壞了名聲。”

“咦,大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八卦,連姜二小姐閨名如何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顧曉曉驚訝的將鍾南打量了一遍,他為何對薑蓉之事如此上心。

姜家被她毫不掩飾的目光打量的有些羞惱,故意以手掩唇咳了一聲說:“妹妹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感慨姜二小姐經歷太過傳奇,禍從天降遭此無妄之災。“